徐峥宁沉默了。
朱玮苍白的肤色在暗夜之中显得阴气而鬼魅,他向徐峥宁靠近一步,语气捉摸不定:“今日齐家大办丧事往来者众,说来的确容易浑水摸鱼,但枢密院的本事你和枢相应当是最清楚不过的,难道还以为在花园中的密谈可以瞒过枢密院的眼么?”
朱玮说着,眼风扫向徐峥宁斗篷之下隐匿的东西,缓缓向他伸手,说:“东西给我。”
他的语气变得冷酷了,但眼神之中也仍有淡淡的怜悯,似乎还念着与徐峥宁多年的情分,对他说:“把枢相给你的东西交出来,这件事便与你无关,陛下那里我自有交代,不会把你牵扯进去。”
徐峥宁闻言一笑,却只字未言,只缓缓伸手从腰间拔出长剑。
朱玮的眼神更冷了,那丝常年挂在嘴角的笑已全然消失不见。
他紧紧盯着徐峥宁,冷笑:“你要与枢密院动手?就凭你如今的废人之身?”
他轻蔑地看向徐峥宁的右腿。
徐峥宁对此言似无知无觉,仍面目肃冷,只答:“闲话莫说,既要抓我,那便动手。”
朱玮见他冥顽不灵,狠狠一摔袖子,语气陡然凌厉起来,喝问:“徐峥宁,我只问你一句——你究竟是天子之臣大梁之臣,还是那位上官的私臣?难道就因为他以五州之地换了你一命,你便要摒弃章法做他的鹰犬不成!”
“我再说最后一次,”朱玮的声音已经冷到不能再冷,“东西给我,今日这事便当不曾发生。”
这似乎是最后的通牒,也似乎是老友之间最后的宽宥。
徐峥宁不是不明白朱玮的好意,他有意放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