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当先却听到徽儿的哭声,母亲声音低垂,似乎正在哄慰她。
徽儿怎会在母亲这里?
嘉禧堂外伺候的婢女一见到二公子,反应也同门房如出一辙,原本死寂的眼神一下子亮堂起来,向他行了个礼,随即便欢欢喜喜地跑进了嘉禧堂同尧氏回话,过不多久,母亲的声音就从堂内传出,依稀有些颤抖,问:“是敬臣回来了?”
齐婴闻声立即进了门,转过屏风见到了母亲。
区区不到两月,尧氏却瘦了许多。
她是位十分美丽的夫人,与相爷夫妻和睦、孩子又成器孝顺,是长年养在福窝里的,因无愁绪,在她脸上便几乎看不出岁月留痕,而这两月一过她却瞬间苍老了许多,鬓边生银,眼下还有青黑之色,看上去疲惫已极。
她一见到齐婴进门便眼眶泛红起了身,可没走出几步就脚下打晃险些跌倒,齐婴连忙眼疾手快将母亲扶住坐下,尧氏已经哭了起来,伏在儿子肩上哀哀流泪:“敬臣……敬臣……”
母亲情绪激动,一时却说不出话来,齐婴一面安慰着她,一面又感到膝上一沉,是小徽儿正抱着他的腿,也哭得满面泪痕,一个劲儿地叫着“二叔”,大哭着说:“二叔终于回来了,求求二叔救救爹爹和娘亲吧,二叔……”
这半月来他都在路上,亦对眼下家中的情形了解不多,单知道母亲信中所说的消息,而听徽儿这话的意思,莫非长嫂那边也出了事?
齐婴压下心中疑虑,又腾出一只手来照顾小侄女,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二叔回来了,什么事都不会有,徽儿先去睡一觉,等睡醒了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