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居寒心中有种微妙的不舒服。
这番不适来得突兀又没道理,令他自己也深感莫名,当即便被他压了下去,面上只朝齐婴笑了笑,答:“齐大人客气,举手之劳。”
他虽表面无虞,但齐婴执掌枢密院,靠的便是洞悉人心,如同烛照般一览无余,即便顾居寒当时掩饰得很好,还是被齐婴发现了他心中隐藏的那点情绪。
齐婴沉默了一会儿。
他其实那天就看出来了,顾居寒对他的小姑娘似乎有些别样的好感,只是当天匆匆一面他未能确认,今日言语间提及沈西泠,顾居寒微妙的神情却不能再躲过他的眼。
齐婴亦为此感到一丝淡淡的不快。
他一直都知道沈西泠生得美貌、性子也讨人喜欢,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旁人喜欢她,譬如他三弟就是如此,还明晃晃地说要求娶她。彼时他固然也感到不舒服,却比不上眼下心中明确的不快——他感觉到她被觊觎了,而对方是个真正让他看得起的人。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齐婴虽然年轻,心境上却早不是少年人了,此时心中虽然不快,却也不会表露于外,他只又客气地同顾居寒寒暄了两句,再未提那事半句。
而顾居寒看了看齐婴的马,眉头却皱了皱。
此次齐婴出使北魏是随使团乘车,自然并未带着他的名驹逐日,而今日击鞠是要骑马的,梁臣无马,便需从魏宫太仆寺借调。太仆寺的官员知道自家陛下撺掇这么一场盛事是为了打大梁人的脸,自然不会借给他们什么良驹,只挑拣了几匹上了年纪的瘦马给梁臣,明目张胆地给人下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