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心中甜蜜,眼中便露出一丝笑意来,恰如花开一半酒至微醺,含而未露最是撩拨人心,看得人难免心神摇晃。
顾居寒微微别开眼,有意躲避那样惊人的容色,默了默又说:“北地本民德归厚,只是大战新败人心惶惶,戾气重了些……还请小姐不要怪罪。”
这话说的很能让人听出些门道。
那店家不过区区一个市井小民,又并非顾居寒的亲戚故人,他这话却似乎在替那店家担待,这便有种微妙的意思在了,仿佛他要对一个无亲无故之人的荒唐言行负责一般。
这样的言行让沈西泠隐隐觉得与齐婴有些相似,但又十分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那时又说不上来,也就没再深想,只对顾居寒点了点头,说:“江南江北本无分别,大魏亦是气象浩然之地,方才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顾居寒闻言一笑,又看了一眼她的手臂,谨慎地问:“不知小姐有无受伤?”
他方才到的其实有些晚了,并未看到沈西泠被打,但他出身行伍,总是对伤情格外敏锐,已经察觉到沈西泠左臂的动作有些不自然,这才有此一问。
沈西泠没想到他心细如发,她掩饰至此还是被他发觉了,有些惊讶,但她自觉与他非亲非故,无意在他面前说起受伤之事,此时便也仅仅是一笔带过,说:“无妨,擦伤而已,不足挂虑。”
顾居寒是什么样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实情,当即也明白对方无意多说,只是他看着沈西泠如此文静柔弱的模样,又不禁还是想多关照她两句,顿了顿又说:“小姐心慈救人自然是善举,只是人心复杂市井尤乱,往后若再遇上这样的事,还是自保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