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你要如何回绝啊?”
帷间有香汗气味,许是因为空间窄小,因而人说起话,也与平常不同,颜修的一簇头发垂在胸前,他的拇指在陈弼勚嘴上摩挲,他说:“你千万别辜负我。”
“不会,不会……”陈弼勚喘着气答他。
受伤的身子还是会酸得散架,丝绸被子滑去了地上,颜修把脸埋在陈弼勚胸前,沉默了一阵,他眼下通红,把陈弼勚的脖子缠着。
两个人面对面躺。
无需说什么了,也不想说什么,不知为何,不长的一年多,像是过了很久,分离过,又重逢,险些再次长久地分离。
颜修是想知道陈弼勚为何会顺利救他出去的,但后来,便不想知道了。
泱京,不是极端的冷,也不是极端的热,它是此国的最包罗处,是一些人无法触及的神往。
泱京也是颜修的梦境,是陈弼勚的生命的容器。
容素门是庄重处,昌容街是繁盛处,一路向里,可见各色堂皇之建筑,也能见长桥古楼,人着轻薄的衣裳,做买卖,亦或添置家用的东西。
二人的马在路侧并行,过午,经嫦淅河,到赫王府,只见已经有家仆丫鬟各二位在等,颜修和陈弼勚下了马,他们便着急引路,说:“王爷和王妃都在等了,快请进去。”
饶烟络还是原本的样子,她在门边站着,一见陈弼勚,便迎上来,开始哽咽了,她笑着,说:“终于等到人了,府衙的快马捎了信来,我与王爷高兴得睡不着觉。”
陈懋也来了,几人问候过,他说:“进去歇息,改日要让颜公子再瞧瞧我的病。”
室内阴凉洁净,茶、果子、点心都上了,陈弼勚弯腰捧了水洗脸,他吸气的一瞬间,觉得什么都残破而迅疾地过去了。
可颜修在,也算是天大的好事。
注:1出自唐代杜甫《美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