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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热 云雨无凭 1046 字 2022-10-17

一声惊雷破开沉寂,而后,雨落如瓢泼。

“现在或许是个好时候,”颜幽从外进来,身上有些湿,他到桌前来,将蜡烛点了,抬眼,道,“兄长,你说要与我们讲的。”

颜修未应答什么,他悲从中来,就不愿再提起那些了,已经过去四月有余,变故至今,仍是变故,他从诊室出去,要去铺子门前看看雨,可在门槛一旁,捡着了白色丝绢的一块手帕,上面绣青碧的鬼针草,又沾上些泥灰。

大约是林红若落下的。

泱京与扶汕全然不同,不论白昼多燥热,入夜总有几股凉风袭来,陈弼勚行于城中,到了东市一处小街,卖鲜桃的挑子往远处走,框里没剩几个桃儿。

铺子门头上是“姵砂斋”,左右两个灯笼在,卖脂粉之处,陈弼勚无缘由光顾的,他只侧头一瞧,见那掌柜使一把素色的团扇,梳百合髻,她转头,便叫人发现她脸上奇异的一团胎记,藏在胎记里的眼睛,亮得像月。

这并非什么简单的遇见,而是多日分别后苦涩的重逢,仲花疏有些眼花,那一框多日未变的景致里,终于有了个总在期盼的人。

陈弼勚已经迈步,上了台阶,他站定,问:“卖的什么?”

“不做买卖,等儿子。”

陈弼勚咬着牙关,像是悲伤,又似愤怒,他轻声说:“不知该不该问,可我知道,那日险些要命的箭,是你派人所放。”

假冒的胎记像一块霾,将仲花疏眼中喜悦的精光吞噬,她慢步向陈弼勚,答他:“的确是的。”

“你不应该——”

“你必须忘了他。”

陈弼勚还在重逢的讶异里,仲花疏任他站着,自己动手去关铺子的门,继续说:“此处算是安全,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对你我下手的,所以,得当心,房间给你备好了,你可以住下。”

仲花疏仍旧是那样,变乱和落败未能击垮她,未能使她宽心,她霸道,又阴冷了几分。

陈弼勚道:“我就是死,都不会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