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弛勤觉得这不像泱京,他从狭窄的巷道过去,欲绕了远路离开此处,他知道整个泱京大体是和睦的,近日只是多了星点的乱处,据说和瑶台的行宫有关,大约是些撒不完的怨恨。
也不知道,这乱事是起点还是终点,陈弛勤出了巷子口,他猫腰离去之时,有人将诗文的单子往他领口里塞,有人推挤着,再低头时,不远处,忽然滚来了一颗新鲜发热的人头。
陈弛勤急着回去。
阳处春将至,阴面的墙下却是凛冬,颜修午后来了岁华殿,就一直在寝房里等着,他翻了两本闲书,看陈弼勚那些陈在架子上的玩物,又去柜里看他的好衣衫。
等着陈弼勚,一等就到天黑时候了。
先是听着了祝由年的声音,颜修没动,就在榻上折腿坐着,他一手托着书,一边腕子被烛火烘烤得温热,陈弼勚在外说了句:“你们都别进来。”
颜修坐在灯里,像什么虚幻的神明降临,他还是那张不会大笑的脸,此刻正轻微板着,看着进来的陈弼勚。
陈弼勚的表情很差,皱着眉,牙关咬得死紧,他在进门处站了半晌,人也不动,颜修便轻问:“怎么了?”
陈弼勚,只在沉默和呆愣后,轻吐了两个字:“没有。”
事实上,他整个人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忽然就急匆匆上来,门都没闭的时候,就抱着颜修,把他往榻上压,亲他的脖子。
外头,祝由年立马听着了声音,将几个内侍散远些,自己上来闭门,他低声教训他们几个小的:“机灵着点儿。”
颜修快被压得喘不过气,他直伸了胳膊,去掰陈弼勚的头,他说:“你慢些,他们都在外面。”
“我的人来了消息,”陈弼勚跪起来,开始自顾自解衣裳,他不顾颜修已经从榻上逃开,他说,“不细说,总之,我被算计了,又得开始过关。”
颜修坐在床沿上,把自己外头的氅衣脱了,便开始解袍子,再解裤带,他慢悠悠,浑身都透着种冷清,不似陈弼勚那么急;两个人下了帐子滚在一处,外头烛光摆摆荡荡,风从窗缝溜进来,地上炭盆里的火闪着亮眼的红色。
“还有,我把屈瑶关起来了,方才我去她宫中,预备聊她和玉澈王的事,可正撞上她要逃,连行李都收拾了,我有些气。”
说这话时,陈弼勚身上只剩件亵裤,他把下头躺的人扒得光·溜·溜,死命地压着直亲,又在喘着气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