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因为要事所需,仲晴明近日将案底寻见,我才细知杳和五十八年颜府灭门一事,”陈弼勚未将筷子拿起来,他问,“母后可知道此事?”
仲花疏在自己宫中穿得简单些,她嘴边的笑没了,垂下眼思索,说:“我知道此事。”
“那颜家是否还有何人活着?”
仲花疏思索后,答:“此案由柯韶督办,犹记当年是他亲自验完身份,确是全死了。”
陈弼勚缓慢点头,他沉稳地想后,再问:“案底记载,泱京药商颜氏一族抗旨等数罪,但读不出何事能致此惨刑,以我的了解,父皇不是那般昏庸的人。”
“他也有昏庸的时候,他年老了。”仲花疏喝下半口水,话说得含混不清,她起身亲自盛了百合鲫鱼汤,递去陈弼勚眼前。
自然能觉察出仲花疏的隐瞒,陈弼勚略微怒了,他再用低沉的声嗓,问:“到底是何事?”
再补上:“生离死别、夺权依势,我都见识过了,没什么是不能听的。”
仲花疏压制着要乱掉的气息。
她眼圈发红,无意间皱起了鼻根,在坐好之后抬眼。
烛火闪动时,仲花疏的眼皮也在闪动,她说:“我多年都不愿提起——”
陈弼勚急切说道:“你可知颜家曾还有活着的后人?他要杀我。”
“那日的刺客?”仲花疏将筷子放了,忧愁染在脸上。
陈弼勚答她:“是。”
此处熏一味清淡微苦的香,灯火映得房门廊道通明,餐食总新鲜变着样子,有内侍来,往炙牛肉的锅子下头加了烧得通红的、小截的炭。
仲花疏将睫根抬起,缓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