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向他行礼,唤“八王爷”。
皇家子弟自有名声在外,这八王爷年过四十却未有妻子,仍生得年轻俊秀,眼若弦月,入神生辉,他无意向颜修打量来,便轻声问询:“大人是扶汕来人?”
“在下颜自落。”
“在下陈弽(shè)勋,我听闻陛下自扶汕求得神医,今日有幸得见。”
颜修说:“我在扶汕常年未见泱京如何,未知崇城真正如何,可听闻王爷的诗,‘赤泥得霜风落地,江火流冰雪尽天’。”
陈弽勋爽朗地笑几声,问他:“你从岁华殿中来?”
“是,我与陛下商议了当日惠太妃自缢之事,毕竟那一日是我救治的她。”颜修觉得惠太妃之事不用避而不谈,他与皇宫中众多的的人不同,不乐于遮掩。
言语中自然有着悲凉意味,只听陈弽勋也叹息一声,道:“法不容情,命该绝矣。”
“命非该绝矣。”颜修站在着透着灯火色的夜里,他说完便与陈弽勋颔首,随即告辞,向着火光映亮的道路上,离去了。
这天,陈弼勚在岁华殿的书房中翻读古文,他听闻太后难耐渐凉的天气,于是差人去拿新的长绒棉花。
雨天昏暗,内侍又挪来了两盏烛灯,陈弼勚问:“秦绛何时才到?”
说着话,见有人被内侍引着,推门进来了,她着了暗色一身束腰衣裙,跪下,道:“秦绛参见陛下。”
“平身,”陈弼勚将那手上的书放去一旁,便半倚着,说,“择日去石山围猎,由你随身行医吧。”
秦绛抬起了眼,她总是漠然的,随即回他:“我与各位副使在配秋季风寒的新药,怕是无法随行了。”
“新药暂且交由毕重峰亲为,你不用再忧心,回去准备一下,大约就在这两天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