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快被她气笑了,伸手要去拧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了,他悻悻收回手,笑骂道:“我倒想瞧瞧你这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之厚。
以前我都没有察觉,还以为你是不爱说话呢,谁知这小嘴说出来一套一套的。
我哪能不知道你那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这次我本想只带你一人去,皇玛嬷不放心,又在后面添了德嫔与宜嫔。
后来我一想,你一人去的话,倒会让人多想,皇玛嬷那里你也说不过去,就没再把她们划掉,
你休想躲懒,随行名册是皇玛嬷亲自钦定的,你的名字可被写在了第一个。”
万柳心里怀疑,打量了康熙几眼,他居然开了窍,知道帮她在太皇太后跟前挡着点儿了?
不过,太皇太后也太看得起她了,居然点了她去,是看穿了她的胸无大志兼根本不会与康熙来一场狗血虐恋,再走上爱新觉罗祖上的老路吗?
不过既然没办法推脱,去就去吧,就当作是公费跟团旅游。虽然没有自由行自在,但不用出钱,也算勉强能接受。
康熙见万柳蔫了,又心疼得安慰她道:“别人想去还没得去呢,你在皇玛嬷面前是独一份,她才会点了你去。
塞外夏天凉爽,又能骑马打猎,唉,我就说吧,以前要教你骑马,你却不要学。宜嫔德嫔她们都会骑马,甚至连娇弱的卫氏都会骑,就你一人不会。”
骑马颠得屁股都冒烟儿,风大一点,像是一巴掌一巴掌往脸上呼,又辣又疼,呼吸间一股子的马味,臭得很,她才不想骑马,只想做个娇滴滴的美少女。
万柳想到卫氏前两天生了八阿哥,她垂下眼帘,慢吞吞地道:“奴才还没有恭喜皇上又喜得贵子呢。”
康熙得了儿子也开心,笑着道:“你得加把劲儿,不能每次都懒,总是......”
万柳听他说着说着就开始跑偏,强行掰了回来,微微一笑道:“皇上已经有八个儿子,暂且算每个儿子再生八个孙子,每个孙子再生八个曾孙子。
一个个开枝散叶下去,宗人府都排不过来,很快全大清都是皇上的子孙后代。
皇上,奴才觉着皇上真是好辛苦啊,阿哥们开府成亲要银子,长大了总得派个差使,给个封号发放俸禄。再加上八旗子弟要养,这一睁眼啊,银子就得哗啦啦往外流。
奴才是在为皇上着想,给大清国库,皇上的内务府私库减轻负担,不然这一大家字拖着一大家子,难呐,就是皇家,也得愁米下锅。”
康熙愣住,想起户部大臣愁银子愁成的苦瓜脸,本来得了儿子的喜悦,瞬间被冲得干干净净,连着茶碗里的茶吃得都不香了。
他低头看着茶碗,半晌后把茶碗放在炕桌上,手蒙上脸往后一倒,闷笑出声。
“你.....,真不知说你什么才好,这戳人肺管子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厉害,好好的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听着吧,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可都是一些歪理,多子多福,谁会嫌弃儿子多,自古以来都如此。”
康熙拿下手,侧头看着万柳,见她低头淡笑,不紧不慢剥着橘子吃得香甜无比
他气不过她如此悠闲,伸手要去夺,被她一闪身,他手落空,炕桌上的茶碗被他打翻,茶水泼了他一身,茶碗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瓣。
万柳哎哟一声,“好贵的红釉茶碗,值老鼻子钱了。”
康熙:“......”
他已经不想跟她说话,梁九功听到声音奔进来,忙着招呼小太监进来收拾,亲自拿了帕子给康熙擦拭身上的茶水。
“下去下去。”康熙坐起身,挥手斥退梁九功,瞪着万柳道:“都是你的错,你进来伺候我清理干净,好贵的织锦缎,值老鼻子钱了!”
万柳忍着笑,放下橘子下了炕,跟在他身后去了净房。
今天她火力开了一条缝,将康熙崩得有些狠,得给他点甜头。否则就过犹不及,他真恼羞成怒,她就得不偿失了。
万柳往外面扫了一眼,屋子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人挤在不大的净房。
她拿着帕子,胡乱擦拭着他身上的茶水,深青的开踞常袍,原本氤了茶水的地方,随着水迹的绽开,像是缓缓展开的水墨山水画,一切都活了过来。
康熙眼神暗沉,声音也哑了下来,闷哼一声,抓住了万柳乱抹的手,“你会不会伺候人?”
万柳怀着不好意思的笑,站直身子,轻哼道:“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大哥哥好不好,咱们去捉泥鳅......”
康熙呆住,接着噗呲笑出声,“你.....,哎哟,你......”
万柳伸手捂住他的嘴,将他往墙上一摁,“嘘,大哥哥别笑呀。”
康熙靠着墙壁,眼中的火花噼里啪啦四溅,又紧张又兴奋,小小的净房内,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咚咚跳的声音。
万柳抬着下巴,试图露出邪魅狂狷的笑。常年拉筋的身体柔软得很,腿轻易往上一抬,脚就搭在了他肩膀上,试了试高低,往下再落了一些。
康熙闭上眼,几乎都快呼吸停滞,他本能被她牵动着走。
万柳腿像是有生命的藤蔓,腰肢柔软,能弯成不可思议的幅度,攀爬着他。
如同被巨浪上起伏颠簸的小舟,最后风浪停摆时,康熙仍然能感觉到海底的暗流涌动,久久无法平息。
万柳慢条斯理洗漱,理了理衣衫,见康熙仍然一脸傻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皇上,天亮啦!”
康熙嘴角上扬,接着笑意越来越甚,捉住她的手,翻身将她抵在了墙壁上,哑声道:“咱们再来捉一次,泥鳅又再活蹦乱跳了......”
万柳身体灵活一闪,躲开了他的手。
胖泥鳅而已,有啥好稀奇,不值得她再捉一次。
康熙气得牙痒痒,瞪着她的背影,片刻后又低头,兀自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