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肤樱唇眉目如画,微微上挑的眼角顾盼之间媚意入骨,太过冶艳的殊色,令人目眩神迷。
嗯——
不自觉回忆一瞬,随后惊觉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战国蓦地抬起一支手,握拳抵在唇边嘘咳一声,然而下一秒却又察觉了身侧,泽法带着几分了然的目光…
原大将的神色似笑非笑,他一时间更是尴尬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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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们彼此太过熟悉,年纪又都不轻了,某些只可意会的事,也仅仅在目光交汇间转瞬即逝。
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绝色,而男人又都是视觉生物,一时被那殊艳晃了眼,心旌摇曳是本能反应…
只不过,欣赏美人归欣赏美人,到底不会真正做出什么。
这点,他们同样也彼此心知肚明。
所以无声的嘲笑过后,泽法很快收起打趣他的眼神,恢复了冷静的目光转到留在办公室里的库赞身上————复又沉声开口,“别睡了臭小子,起来回答问题:她是乘坐你的军舰回来的,你怎么看?”
闻言,瘫倒在单人沙发里,睡得不省人事的库赞挣扎着坐起身,睁开眼睛,含含糊糊的回答道,“啊啦是问那位妖精小姐吗?”
说着一边打哈欠,一边抬眼看天花板,又考虑了好半晌才接下去,“卡普先生带她回军舰的时候,我正在睡啊——不,是正在工作…”
“后来军舰里的小伙子们一直躁动不安,我也跟着好奇嘛所以去见了一面。”
“传闻一点也没有夸大,怪不得卡普先生那么紧张,确实是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雪妖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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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问你这个啊?!
海军现役大将,佛之战国额角青筋迸起。
尤其是库赞歪歪扭扭坐在单人沙发里,一副半睡不醒的鬼样子,看得他理智都再一次徘徊在断线暴走的边缘。
真的,很有一拳揍过去的冲动。
并且这份冲动不是今天才有,而是存在了好几年,甚至还随着时间推移而日渐深刻,简直都快形成一种条件反射。
西海奥哈拉屠魔令之后,他们海军这个前途大好的中将就逐年朝着散漫、嗜睡、不着调等等让人格外糟心的方向发展…
明明那么好的资质,又备受将官军士拥戴,甚至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大将之一,怎么偏偏要学卡普那个混蛋任性妄为呢?!
霎时间,瞪着泽法口中那个‘臭小子’的眼神是极度恨铁不成钢,战国的拳头又双叒叕不自觉狠狠握起。
…………
拳头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
如此反复数次,最后,他还是啧了声,松手,转而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再如何觉得碍眼看着生气,到底没有真的起身去把臭小子揍得满头包。
战国很清楚,库赞只是在迷惘。
西海奥哈拉平民的血在库赞的记忆里流淌,正义深处埋藏的黑暗太过沉重,让他最看好的这个年轻中将产生了怀疑。
而这种心境的屏障,是他们每一个窥见过真实之人都曾经有过的经历,也只能是自己才解决的困境,所以谁都帮不了库赞。
包括此时他眼角余光里坐在身侧的泽法,同样面沉如水却也和他一样正在故作不见,因为,他们都爱莫能助。
以正义为名的这条荆棘血路,脚下每一步都重若千钧,如果有人真的无法承担而中途倒下…那么,他们也只能觉得痛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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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中,勉强压下付诸暴力想法的海军现役大将,佛之战国面无表情瞪着惹他生气的本部年轻中将————
臭小子正拖过茶盘替自己斟茶,又一杯接一杯的喝,活像是片刻之前那一番不知所谓的话耗干了身体里的全部水分,现在正补充。
又等了片刻,在他耐心都快告竭之前。
库赞总算不再继续往肚子里灌茶水,而是将茶盏拈在指间漫不经心把玩,之后轻声问道,“战国大将,那位妖精小姐真的不是您,或者卡普先生的旧相识吗?”
“她的目光可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然而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她的存在。”
敏锐的臭小子抬高眼睛看向他,随即又将视线转向他身侧的泽法,眉宇间褪去了随性散漫,眸光冷静又锋利,“泽法老师应该也察觉到了吧?”
“妖精小姐的刻骨怀念与冷淡疏离,都同样显而易见,并且,她也毫不掩饰。”
“大梦初醒的那双眼睛,悲伤到令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她呢”
…………
听得这样的形容,战国飞快地偏过脸,与身侧的泽法彼此对视一瞬————库赞的形容虽然没头没尾,然而却十分精准。
他们毫不意外会听到这种答案,原本也正是因为这种令人百思不解的疑点,他和泽法才会默许库赞留下来。
他们当然也看得明白。
尤其是她的视线投向泽法时,被室外迤逦的落日刺伤了似的,微微眯起眼睛,顷刻间流泻而出的痛意那样明显,在场其他人的见闻色又都熟稔,怎么可能一无所觉。
‘大梦初醒’这个词用得恰如其分。
甚至,战国的感触比任何人都深刻几分,初次见面那天,她看他的眼神甚至可以说是亲近,之后从他和卡普的反应当中确认了什么,才逐渐变得冷淡。
那天她离开后,海军本部秘密通传世界各地支部分部倾全力调查,然而毫无结果,她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
来历不明,偏偏对他们极度熟悉。
所以库赞的怀疑,同样也是他们的困惑。
只不过…
战国和泽法也确定,包括卡普在内,对他们而言,她确确实实素昧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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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原大将与现役大将的目光交汇随后又错开,接着,两人分别回答了年轻中将的困惑:
原大将黑腕泽法冷声开口,“那样出色的容貌与绝佳天资,如果曾经见过,怎么可能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