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用了三个月时间,几经周折抵达北海弗雷凡斯遗址。
接着深入这片经历过疫病肆虐、炮/火/轰/炸、灭绝人性/屠/杀,整个国家彻彻底底被毁灭后的死地。
行走其间,风拂过时常常捎带着不知穿过哪处废墟带出的呜咽,仿佛无辜惨死的无数人滞留不去的哭声。
目光所及寸草不生,白骨曝于荒野。
又花了几天时间艰难搜寻,到现在,我终于站在一片堆满砖石瓦砾的遗迹前。
它是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某个混蛋给的那些资料记录中记载的,退役的海军本部中将,杜兰德.斯科特位于北海弗雷凡斯的居住地。
虽然记忆乱七八糟,但值得庆幸的是我记性很不错,旧年里看过那么多资料,其中绝大多数都还记得。
又因为知道自己的记忆存在断层,当时我对记录中‘千岁百岁的养父’十分关注,哪怕隔了这么多年,我也牢牢记得对方的一切。
尤其是这处位于北海弗雷凡斯的居所,因为据说去往马林弗德之前,我和养父在这里住了三年,我甚至看过(鬼知道那个混蛋从哪弄来的)建筑平面图。
所以一路找来,我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现在不确定的就是,脚下这片建筑废墟曾经的主人,究竟是不是杜兰德.斯科特,有没有可能,因为平行世界所以出现细节误差?
…………
关于北海弗雷凡斯,关于杜兰德.斯科特,我一点记忆也没有,此时此刻站在‘故乡的旧居’遗址前,只能茫然无措的瞪着满地残垣碎瓦。
发了很久很久的呆,之后才回神,按照记忆里那份建筑平面图的格局,开始动手慢慢挖掘。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从这片比垃圾堆好不到哪里去的废墟里找出什么,只是,如果这个世界的杜兰德.斯科特,曾经在这里渡过人生最后几年,那么…
重新孵化导致的记忆缺失,让我同时忘记了自己的养父,即使时隔多年看到资料记录,透过字里行间的描写也根本看不出什么,甚至就象看着一个无关的人。
只是,我…知道,那些被交到手上的资料,那些被允许叙述给我听的往事,全都是被删减甚至篡改过。
波鲁萨利诺那个混蛋,事实上对我是有所隐瞒的。
因为他说,我和养父去到马林弗德海军本部求医,只是很可惜,患上珀铅病已经病入膏肓的杜兰德.斯科特,最后医治无效死亡。
虽然没有证据,我内心却始终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或许是曾经深刻入骨,即使遗忘全部,潜意识也依然被烙下痕迹。
所以我知道,那个结局是谎言,因为除了那个混蛋没说实话,其他人包括战国元帅在内,隐隐约约都忌讳提及千岁百岁养父‘病故’一事。
当年,杜兰德.斯科特葬在马林弗德,所以我想,造成他离世的原因不是海军,而应该是有更复杂的内/幕,其他知情者绝口不提,我也大概能猜到,多半是与我在军校毕业的实习中失踪有关。
从时间上来看,我的两次重新孵化其中一次的时间,应该就是军校毕业前夕失踪,而鹡鸰只有战败死亡才会重生。
因此,波鲁萨利诺的隐瞒,战国元帅他们的愧疚,让我猜测,杜兰德.斯科特的死与千岁百岁的失踪,两者间存在直接的因果关系。
只是时隔多年我又毫无记忆,所以我没有彻底追查自寻烦恼。
然而到了今天,现在,我半跪在积雪里徒手挖掘废墟,我想,大概…
我是希望找到证据证实,那个人,那个我明明毫无记忆,内心却始终保留着一点难以释怀情绪的人,没有遇到我的话…
是平静的闭上眼睛进入死亡。
…………
…………
北海绝大多数岛屿终年飘雪,弗雷凡斯也不例外,这几天步行深入此地,也只有今天是难得的晴天。
雪后的太阳总是格外耀眼,此时,正午时分的阳光自万丈高空倾落,积雪映着太阳光折射出晶莹剔透辉芒,沐浴在光耀下的大地却更加寂静而又荒芜。
我精疲力尽的坐在这片被彻底挖掘过的废墟上,仰头瞪着天穹看似灿烂实则冰冷的太阳,左手紧握成拳,任凭掌心里这枚物件将自己硌得钝钝的疼。
用了一个上午搜寻,翻开每一片细小的碎石瓦砾,撬动断裂的屋檐房梁,按照建筑平面图分布,从大门开始,一直找到卧室所在的位置,细心清理并区分每一个裹着碎冰泥屑的杂物。
直到十分钟前,我在一片断裂的墙壁残垣下找到一个砸碎的木匣子,并且从其中翻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