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漆黑的夜,从里面灯火辉煌的室内望出去,只觉得外面的林子特别得黑,也不似城市里的树木,只要有丝丝来风就阵阵摇曳。林子里树木的光影,如同话剧舞台上每个场景都不会有丝毫变化的厚重幕布,窗里的他们就像被困在魔术师即将表演的逃生水缸里的演员一般。
门和窗明明透不出半点风,偏偏让人渐渐后脖子发凉。
“既然任务范围知道了,咱们就能更有目的性地搜索了,别先自乱阵脚。”严长海看着楼上,甩了甩手上的钥匙,这是他们分配房间时候从门上拽下来的,一扇门只有一把钥匙,由房间的实际拥有者保管。
他沉着道,“大家晚上锁上房门,到明天早上就七八个小时,这段时间请大家不要出来随意走动。”
“要是有人出事怎么办,也不出来吗?这不就跟身处孤岛一样了,这我可不同意。”单天华握着拳头,颇有空有一身力气无处用的烦恼。
“要是有东西装成女孩子骗你出门呢?”卞鸿博摸着下巴说。
单天华呆滞地张着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的可能性。
听到这话的女孩子吓一跳,互相之间攥紧了手。要是有人装成他们队伍里的人来敲她们的门,她们会担心有人出了事。是人都有恻隐之心,不敢保证自己绝不会开门。何况,农夫与蛇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
严长海看着自己的室友,有一些不悦,在还没有事发生的时候制造恐慌这不是个好的选择:“如果谁真的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情况,就喊人来帮忙,男的一个别落都出来,女孩儿留在房间。”
这样的话,像是肯定了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有些人不受控制地开始焦虑。
当然也看出了同是新人的紧张,卞鸿博示意大家声音压低:“要不,大家还是准备个暗号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说也不知道这儿有没有监控探头、窃听这样的手段,会探听到他们现在的对话,但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有个暗号比较放心。
等大家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大概已经快十点多了,大厅角落的座钟厚重地敲响了十次,众人才惊觉已经这么晚了。
回到房间,确认门已经严丝合缝地锁上,孟朗一下子趴上了床,还没等脸贴上柔软的被子,那边陆一飞就朝着他的屁股一脚蹬过来。
“洗了吗,就睡?”
孟朗轻松躲开了体力废物的临空飞踹,老神在在得一手托着腮,侧着身子躺着,有点像某个狮身人面像,“哟,这可是我们共同爱的小屋,干嘛不让人家睡哦……”
“yue了……”陆一飞开始觉得同意跟他一个房间,对他的耳朵和心脏是个极其错误的决定。
“我没洗漱怎么了,听说大佬都没嫌弃你一身泥巴躺他床上……”孟朗直勾勾地盯着他说。
“那是村里的床,哎不是,你这是听谁说的啊?”陆一飞心里不停地在说我靠,完全没想到孟朗会知道这事儿,毕竟汪傻不是个这么多嘴的人,差点被谋杀这件事又不是光荣勋章说出来叫孟朗知道做什么。
“大佬啊,他说你掉进泥坑里了,那个臭啊熏死个人……”孟朗没有托着脑袋的手作势捂住鼻子。
陆一飞敢保证后半句话绝对不是出自汪明诚之口,“你继续编……明儿我就问问大佬愿不愿意收留你去他房间。”
孟朗立马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你要是唠这个我可不困了啊,我骚话敢对着大佬说,真叫我跟汪哥一屋我怕憋出病来。”
“少来,我看你对人家热情似火得很。”
孟朗摆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我向来对你和大佬一碗水端平,手心手背都是肉的。”
陆一飞看他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赶紧停下了。虽然不知道汪明诚跟孟朗说这事儿的原因是什么,总不会是害他,他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李念念头昏脑涨地的走上楼梯,耳膜外一直传来杨銮问她有没有事的声音,让她更是不胜其烦。这样热情的女孩子也许看起来特招人喜欢吧,她强忍着,面上不显。
坐在房间里的大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里,李念念才敷衍地说没事,自从刚刚她发现打不开门之后,就觉得房子连空气流动都变得慢了。鼻息之间窜动着不安分的铁锈味,顺着风扇转动的声音涌进她的细胞。
过了很久,“电扇好吵。”她一只手按着脑袋,嘟囔。
杨銮抬头看看,粉刷得天蓝色的房间顶上并没有安装风扇,房间里温度适宜,何况也并不是吹电扇的天气,直觉得自己是听岔了,把“电脑好吵”听错了,以为李念念嫌弃她敲击鼠标的声音,赶忙换成笔记本自带的触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