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飞想到了什么嘻嘻笑了笑,说:“等你出去,撺掇你朋友去玩一下2周目吧,没准会有惊喜。”

孟朗摆摆手:“得了吧,再玩一次又骂骂咧咧一个月,我可吃不消。”

这个辣鸡游戏太致郁了,他可没有自讨苦吃的爱好,何况就算能卖安利,也是出去以后的事情了,眼下他们不是被钉在棋盘上,一步也走不了嘛。想到这里,他看向现在依然还在呆若木鸡的严长海。其他人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但严长海可是跟他们从第一个世界起就在一块儿的,自然更担忧一些。

盯得久了,他竟然觉得严长海的胳膊似乎有点异常——

“你们看,严哥的胳膊是不是变青黑色了?”

另外三人的目光凝聚到了严长海的身上,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严长海的胳膊不自然地垂落着。正常人手臂垂落在身体一侧会有明显的弧度,而严长海的一侧胳膊却明显僵直,不太自然。

“是皮下出血,”汪明诚神色微敛,看其他人微张着嘴茫然的样子,勉强捡起一点作为脑神经外科医生的耐心,解释道,“他在被人大量抽血,胳膊上起了淤青,抽血的速度很快,他的胳膊应该没有力气了。”

“什么,在幻觉被抽血吗?”孟朗惊呆。

“幻觉里的事情居然能对我们实际的身体造成伤害?”杨銮愣住。

当然,不然你们认为老吴是怎么死的,汪明诚叹口气,看向陆一飞精致的侧脸,猜想他有什么发现。

陆一飞抱着腿的姿势变了变,露出了脚踝上的伤口。刚不久前出了摩天轮就注意到了这道伤口,是在一个个车厢往下跳的时候,被铁皮车厢上的铁皮划拉了的口子。

幻觉一直在对他们造成影响,只是有东西故意搞些花花噱头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忽略了总是在幻觉里痛下的杀手,或者说即使被发现了幻觉也难以避开。

当他被蚂蚁啃食的时候,那钻心的疼痛哪怕消散了,依然能感觉到皮肤上的麻痒。再不济,也有身上浸湿的冷汗能够证明他们真的经受了被蚁群分吃的绝境。

但从沙漠幻觉中出来,每个人的身上都不见残缺,若是把这时幻觉的影响划定为初级的话,现在,严长海手臂上扩散的淤青块和持续被抽走的血液应该是中级的程度,而幻觉这样不断向上攀升的破坏力,迟早会把所有人送向奈河彼岸。

“不仅如此,发现没有,幻觉对我们的影响力,是从心理上到身体上……如果我是游戏地控制者,一定将玩家从简单的身体伤害再升级到毁灭性的心理打击上,这游戏怎么不讲武德,不按照常理出牌,”陆一飞咬着下唇,手指从一头把那道创口摩挲到另一头,“造成幻觉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幻觉的源头不就是他们掷骰子掷到、抽卡抽到的嘛,孟朗想大声纠正他,但看陆一飞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闭上了嘴,他全然相信陆一飞,相信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按照幻觉一次比一次严重的破坏力,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而此时的严长海确实在幻觉里饱受鲜血大量流失的痛苦,一只胳膊连着一台抽血泵,那抽血泵不同于献血车里的那种真空采血针少量定量地采集、尽可能降低了人失血的眩晕感,抽血速度要快上许多,连容量也大上许多,一看便是不抽干座椅上这个人不罢休的架势。

一个1400斤的成年男性,身体里有5000毫升左右的血液。但不必等血液流干,只要快速失去1200毫升人便会发生休克,出现生命危险。

一开始严长海的手臂只是凉凉的,手掌变得冰冷,渐渐地整条胳膊都开始麻木起来,僵直地挂在座椅的扶手上像一截老树上的即将枯死的枝丫,青筋暴突,青黑色块弥漫。

血液的代偿机制在此时发挥不了作用,严长海当然知道身体造血的速度是比不上失血的速度的,当胸口有些憋闷,眼前有些朦胧,他知道自己已经失血大约有500毫升了。

禹浩看不到外面,不然就会发现那个让他安心的声音源头脸色已经变得灰败。

严长海自然也没有告诉严长海自己的境况,这绝对不是他善心发作只顾着帮别人逃生,而是他认为禹浩自从上个幻觉就已经失去了冷静地头脑,让他再背上一条人命,只会给现在的情势雪上加霜。

现在是时间的赛跑,到底是禹浩先从密室中逃生亦或是他抽成人干,成败在此一举。

“我抽屉翻遍了,只有一张照片。”禹浩没说错,凳子底下的黄铜钥匙不是门钥匙,而是床头柜的一个钥匙。两个床头柜原本塞满了女孩子的贴身衣物,此刻被禹浩翻找得一团乱,彰显着这是一个12、3岁女孩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