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芝接过茶杯,指尖沿着她玉手擦过,出乎意料地看到道长脸颊浮起的红云,她笑了笑,心里美滋滋地捧着香茶轻酌慢饮。

其实她哪里还需要喝茶暖身子,她看道长一眼,身心都跟着暖了。道长就是她永恒不灭的心尖火,亦是抵在软舌的清凉薄荷。或炽热沉迷,或清醒舒爽。冬暖夏凉。

记忆到底是前世的记忆,这一世的温纤除了修习道法,凡心岿然不动,此刻动了,愣是将自个逼得生出无措。

她眼神随着芝芝不经意的举动摇晃,有心看她齐整素白的衣领,偏偏视线上移落在那截脖颈。

她低下头,错过了阿芝得逞的笑。

“道长好冷漠。”

她故作伤心地黯然了双眸,急得温纤一味摆手,“芝芝,你别误会。”

“误会?我误会什么?道长连看我都不敢,好罢,我知道了,是我打扰道长了。我走。”

“走?”温纤茫茫然站起身,一手按在她肩膀,“刚暖过来,外面天冷风寒,走什么?芝芝,我、我再给你沏杯茶?”

阿芝神情放松,心想,欺负道长也太有意思了。她“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温纤松了口气,犹有不舍地收回手,动作斯文优雅。

茶沏好,她道:“你喂我喝。”

“啊?”

“啊什么?”阿芝不满地拧了眉头:“用你的嘴喂。”说完她直直看向温纤,反复警告自己不能怂,遂腰杆挺直,娇纵又任性:“快点啊。”

花一小跑着进了延道苑,正赶上道童拐去如厕,温纤不习惯身边有太多下人,是以延道苑除了道童,便只她一人。

院落静悄悄,少女脚步轻快地跑过去,门扉紧闭,作势敲门,一声暧昧流转的低吟传入耳膜。她身形微僵,待意识来得不巧后,拔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