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吗?”

男人没想到她纠结来纠结去会问这么一句,他哈哈大笑,又勾起一阵咳,咳得一张俊脸通红,苏玙被他笑得心生无语,她没觉得这句话问出来有何不妥。

这么大的担子压在肩上,若非帝王坚决果断头脑尚且清醒,她都要以为他在说梦话了。

“行与不行,看你。你想做,那就一定行。朕以天子之尊,应你一人之下的权柄,应你百年无忧,应你皇室可托生死的信任,如有违背,此后朕子子孙孙累代,必教我山河崩碎,朝纲不稳,青史蒙尘。”

他沉沉一叹,“孩子,别怕,朕重用你,这是司命监大人用命向上苍换来的。”

苏玙眼神复杂,忽然笑道,“我想再见见燕王。”

三岁小孩一身紫袍迈着小短腿跑来,声音稚嫩,“皇祖父~”

男人笑着摸摸她的头,小孩转着圆溜溜的眼睛,扭头甜脆道:“见过授业恩师。”

“恩师?”苏玙蹲下身来,“微臣哪来的恩予殿下?”

小孩不解地看向自家祖父,得不到提示,她收回视线,像是被眼前人近乎冷漠的态度吓到,到底守着那点皇室贵胄的尊贵矜持,一字一句道:“今日无恩,来日未可知。”

“来日我功高盖主,位高权重,你不杀我?”

三岁的小燕王被吓得眼睛凝泪,看得苏玙一阵为难,这还怎么问下去?

就在她犹豫心生退却起意拒绝时,坐在御座的男人为皇孙捏了把汗。

小燕王赶在最后一息小手握住恩师衣袖,颤颤巍巍地将话吐了出来,“苏相权重,祖父尚且信靠不杀,我年幼无知,承恩师教导,恩师一心为我,来日我哪会恩将仇报识人不清?”

她是胆子小,但养在皇宫生来就要面对危机的皇孙哪如寻常的三岁小孩,吓一吓就不敢上前?

皇家子嗣多早熟,苏玙看着她眼眶始终包着没掉下来的泪珠,没说话,信步走出殿门。

小皇孙不肯松手,不大的力道却是死死握着衣袖,又被苏玙扭头看来的一眼吓得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