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嗓音婉转动听,宁昼定在原地没敢动弹,要说来之前他对少女的态度是轻蔑,是好奇,那么这一刻,是惊艳,是忌惮,是巴不得她不存在世间的厌恶。

为了阿姐顺利抱得美人归和心上人白头偕老,他想弄死这比花还娇的姑娘。

和苏玙做了十几年朋友,他和阿姐都太清楚她的喜好了。哪怕当下未动心,天长日久,她迟早会因为眼前的娇花无视所有的明妍。

和小姑娘相比,哪怕阿姐伪装的再好,终归太强势了。不是出于本性,就会存在天然的破绽。

那么坏事他一人做便好。这未尝不是阿姐吩咐他来‘看看’的本意。

他不作声,阿芝忍着惊惶:“小姐,奴…奴先扶您回房。”

一句话,薛灵渺睫毛垂下来,唇色微白,她握着竹杖的手慢慢收紧,拒了阿芝搀扶的好意。

风从小院穿过,她深呼一口气,压下因未知狂躁涌动的慌张。

慌到喉咙发不出声,她逼迫自己去想出门未归的未婚妻,脑海闪过那道模糊的影,她清清浅浅地笑了笑:“不是阿玙,那就让我猜猜来人是谁。”

宁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分明看得出来小姑娘快被吓晕过去,因为他隐忍不发的杀意,因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目盲强加给人的恐惧,有时候比刀刃锋利多了。

“你很讨厌我。”少女轻言慢语。

发簪挽着一头秀发,不得不说,很衬她的气质。不愧是从南方过来的,有着江南女子不说话也能折服人的娇美。

宁昼再次叹了声可惜,盯着少女纤细修长的脖颈:只要他想,一只手就能送她上断魂桥。

而以他的武功来说,神不知鬼不觉除去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累赘,再轻省不过。

“或许你可以收敛一下你的敌意。”死亡的阴影压下来,灵渺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她笃定道:“你是宁晞?还是别人?”

“是…是个男人。”阿芝腿脚发颤强撑着说下去:“一个看起来很俊俏很厉害的男人。”

被柔弱可欺的盲女道破来历,宁昼悠然自得地上前一步,他问:“宁晞怎么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