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苏玙不满地扶稳她胳膊,领着人绕过前面的水洼。
“啊?给你添麻烦了吗?”
“算不上麻烦。”苏玙笑她:“你如果一直陷在这样迷幻的状态,我都要怀疑你是怎么从江南走来边城的了。”她顿了顿,出声妥协:“前路不平,挽着我的手吧。”
“我……可以吗?”
“随便你。”
这人是她的未婚妻呀。想通其中的关节,薛灵渺快速将竹杖换到左手,右手挽过她臂弯,回想爹爹去后她艰难地在黑暗里瑀瑀独行,她天真地笑了笑:“阿玙,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会接纳我吗?
她每说一个字苏玙都痛悔一分,眉毛纠结地皱起,天知道她为什么要理会这个大麻烦,好好的做纨绔难道不快活吗?
问出的话没有得到答复,少女矜持地挽着她,暗暗在心里打气: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
笑容收进眼底,苏玙内心感叹这人太容易满足了,小心翼翼避免了不必要的亲密,闻到散在风雨的淡淡花香,她摇摇头,甚为苦恼:该怎么做才好呢?
酒楼,二层楼雅致的包厢。飘香的饭菜呈上来,她将筷子递到少女掌心,不放心道:“一个人用饭,没问题吧?”
“没问题!”她答得又急又快,一下子失了稳重,意识到这点羞愧地低下头:“我是说,你不用为我操心太多,我已经习惯了。”
她动不动就低头,实在和苏玙自信张扬的人生信条不符,眉峰微蹙:“抬起头来。”
“啊?”少女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在的方向:“怎么了?”
苏玙无所谓地端起小瓷碗:“没怎么。我是说,你挺胸抬头的样子真好看。”
意想不到的夸奖砸到头上,薛灵渺下意识挺直身子,端正在饭桌前,她心思比常人敏锐,联想到之前的表现,一下子懂了她话里的深意:“我知道了。”
十几年来隐藏在骨子里的卑怯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苏玙不过随口一提,而后专心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