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筝一个激灵,坐直,竟有些怕他。时不时瞥到他头顶上的问号,心虚一笑:“哎呀,算我问你借的,我会还的。”

马车内的空气有些寒凉,冷若冰锥,刺得人骨头生疼。

清清嗓子,邢筝往子清身边挪了挪,拍胸脯保证:“我需要钱,我发誓这买卖一定能成,等我赚了钱,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

对方双唇紧抿,缓缓看向她,浅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浮现淡淡的疑惑,多的是更为复杂的、无法分辨的情绪。

邢筝吃了瘪,偃旗息鼓地颓下身:“那……五五分,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堂堂六殿下,让一个小太监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要他的命,小太监都没权利拒绝。

但这位六殿下,偷偷带自家小太监做生意不说,还要跟他五五分。

不等子清说话,邢筝又发言了。

她怕车夫听见,声音极小,但表情十分用力,手舞足蹈,好似做了一番演讲:“你想想,宫廷深深,兄弟阋墙是迟早的事儿,你既然跟了我,咱们就要有肉同享!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甘于现状的人,但我前无靠山后无支持,可不得一点一滴做起嘛,白手起家很累的~这首先手头就有点紧。你也看到了,我向你借了不少钱。但你要相信,只要我富了,我就能变强!”

接着,她给他画饼,还用手背轻打他的胸膛:“到时候我坐上那位子,你就是宫里的大公公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我给你府邸,让你风光!”

这位六皇子,讲话大逆不道地很。

若换做别人,子清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对她描画的未来有了兴趣似的,子清垂下头,也放轻声音同她说悄悄话:“子清原是三殿下的人,六殿下就这么信得过子清?六殿下不怕子清是奸细么。”

对此,邢筝也不是没想过,但她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更何况,她身边也没别的人了。

再者,对颜狗来说,这些都不是事,你美你说的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