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对徐侯爷以及徐家,只要不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不会想起他们。就算偶尔遇到,也是熟视无睹, 情绪再激烈一些, 就直接像是赶虫蚁那般赶开作数。

在上山的途中, 再次遇到徐三娘,上次徐家试图杀害孟夷光, 以至于令自己腹部受了刀伤的事, 再次涌上心头。

自己受伤无所谓,可是他们居然敢对孟夷光下手,这点他绝对无法忍受。

京城晚市散去,早市接着开始, 铺子的门板被放下来, 伙计们三三两两站在街边漱口, 掌柜讲究些,买了热汤净面后,还会顺便喝上一碗药汤。

天气越发炎热, 京城百姓选在了清晨出门, 以避开日头, 街头巷尾的人在此时也愈发多,帮闲们更是早早出门,去酒楼瓦子里候着,抢着奉承着贵人们,说些吉利话帮着跑腿,赚上几个大钱,也能维持生计。

这时, 街上的人兴奋至极,相互吆喝递着消息,成群结队往贵人巷里面跑。

贵人巷顾名思义,这里离皇宫近,周围宅子里住的,都非富即贵。

徐侯爷也被皇上赏了贵人巷的宅子,搬进来时大宴宾客三天三夜,徐府门前马车排起了长龙,从巷子里堵到了大街上去,比乡下过年唱大戏时还要热闹。

可那些都远远比不上今朝,府门前被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甚至围墙上,树上都爬满了人,府衙的捕快也全部出动,来到了侯爷府前,生怕有人趁机作乱。

他们并不敢上前阻拦制止,府尹也装死,反正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得进宫去向皇上禀告,让他去拿主意。

徐府大门,倒立在地已被砸得稀巴烂,阿愚阿垄,用板车拉了一车活鸡,用匕首割开脖子,抓着鸡翅膀与鸡头,无比认真将鸡血从大门口起,一点点直洒到了前厅正屋。

徐侯爷被皇上封为长恩候,门檐上金光闪闪的长恩候匾额,被劈成了两半,新换上去的,是白底黑字的匾额,远看上去像是挂了一幅灵牌。

匾额上面写着狗屎堆三个遒劲大字,臭味仿佛透过笔锋扑面而来,令人捂鼻的同时,又让人捧腹大笑。

“哎哟这不是国舅爷吗?这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咦,那不是国师大人吗,上次在药铺门口见过,长得真是比花还要好看。”

“对啊,上次徐家小娘子还自荐枕席想要做妾,被国师嫌弃了,这次莫非是又要上赶着去,惹恼了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