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参见国师。”虞崇见到裴临川从马车上下来,缓步走到孟夷光身后站定,虽然讶异却不动声色,待她小声介绍之后,又叉手恭敬施礼。

“嗯。”裴临川只轻轻应了声,孟夷光无奈,他这样已经给足了她的面子,要是在以前,根本连马车都不会下,更别说理会了。

虞崇从孟六娘处听过一些小姨子之事,对裴临川也有所耳闻,他位高权重,本就清冷不近人情,自然不会介意他的冷淡。

见两人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站在一起,定是中间有了出入,此处寒冷也不宜多说,忙招呼着大家上了马车,进城往他们在庐州住的宅子驶去。

因着裴临川一同前来,孟夷光他们一行人护卫嬷嬷丫环众多,不方便住进府衙,崔老太爷在庐州有买卖,置办了一处三进清幽小院,离府衙也不过三四里路,这次他们前来,便让他们住到了这边。

孟六娘早就差了人来打扫安排,此时她的陪嫁崔嬷嬷也等在门口,见到崔氏他们,忙激动着上前见礼,还未说话已经哭了起来。

崔嬷嬷本是崔氏的陪嫁丫环,后来做了孟六娘的奶嬷嬷,一直看着她长大,出嫁时也跟了她去,两人许多年未见,崔氏也红了眼,伤感不已。

虞崇领着孟季年与裴临川去了前院,崔嬷嬷在前,迎着崔氏与孟夷光去后院,净房里早备好热水,她们前去洗漱出来,坐在榻上吃了口茶后,崔氏忙不迭的问道:“六娘与阿蛮可好?”

孟夷光喝着茶,却不动声色看着崔嬷嬷,按理说孟六娘虽然怀了身子不宜长途奔波,可府衙离宅子这般近,他们又远道而来,她怎么舍得不前来早些见到父母妹妹。

崔嬷嬷眼眶一红,环顾了一下四周,崔氏沉下脸挥手斥退屋子里的嬷嬷丫环,她方才哽咽着道:“夫人,六娘见了红,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大夫说,不知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

崔氏大惊道:“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先前姑爷在,我也不好说,这都是六娘她婆婆,不知听信了谁的混账话,听说六娘肚子里怀的是女儿,去买了换子药,说是偷偷吃了以后,就能不知不觉将女儿变成儿子。

她将药下在了六娘平时吃的补品里,没多久六娘就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整晚,才堪堪保住性命。”

崔氏又气又怒,骂道:“都是死人吗?她能将药下在六娘补品里,要是有人起了歹意,六娘岂不是连命都没了?”

崔嬷嬷自责不已,抹着眼泪道:“平时府里后院也清净,姑爷身边就六娘一人,老夫人身边只有个远房侄女儿连慧娘来投奔她。

慧娘也规矩守礼,在自己的院子中极少出来,见到姑爷也会知趣避嫌,千防万防,谁会想得到老夫人会做出这些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