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八娘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恨不得仰天大笑,说不定以前也是在外勾引男人,被夫君捉奸在床,才休回家了呢。

如今又被碰上,男人谁受得了一次次被戴绿帽?唉,贱人不过是有个做了大官的祖父,才有了这么好的运道,嫁了个人中龙凤的夫君,却还不知足,最好能被千刀万剐,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崔七娘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小脸惨白,她心知自己闯了大祸,怔怔看着崔氏道:“三姑姑,我”

崔氏无心安慰她,只匆匆道:“先回府去。”

屋子里兵荒马乱,裴临川将孟夷光禁锢在怀里带下楼,冲出店堂,阿垄正飞快的套马车,他抢过缰绳,抱着她翻身上马,腿一夹马肚向城门外疾驰而去。

阿垄阿愚愣了下,转头四下一看,见护卫正手忙脚乱套车,上前夺过马匹,纵马跟了上前,气得追下来的老胡跳脚大骂,无法也只得如法炮制,要了匹马一路追赶。

孟夷光坐在马背前,裴临川神情阴狠紧紧搂着她,不顾一切打马飞奔。

寒风似刀,刮得她脸颊生疼,被颠簸得胃里直冒酸水,脑子里更是混乱不堪,昏昏沉沉,全身上下没了一丝力气,咬牙死忍着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孟夷光缓缓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软塌上,眼前是陌生的房间,陈设简单只有一塌一几,角落里挂着八角小宫灯,豆大的灯光氤氲,裴临川像尊雕像,坐在塌前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发现喉咙烧灼般疼,他沉默不语,伸手按上她的手腕,片刻之后放下手,俯身将她扶起来,端起案几上温热的药,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她偏开了头,他神色更冷,沉声道:“喝!”

“我自己喝。”她忍着嗓子的疼痛,哑声说道。

他固执的将汤匙递在她嘴边,冷声道:“骗子。喝!”

孟夷光心被针刺了一下般,颤抖着嘴唇,张嘴喝下了药,一碗药喝完,嘴里尽是苦意,嗓子倒舒缓了许多。

一颗冬瓜霜糖递到她嘴边,她垂下眼帘,将糖含在了嘴里,甘甜蔓延,总算冲淡了一些苦味。

屋外松涛阵阵,她怔楞片刻,问道:“这里是四明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