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爷在软塌上坐下来,温和的道:“走了就走了吧,唉,走了也好走了也好。小九,你祖父来了信,说是已定下了太子明年春闱协理赵王。”
孟夷光深深呼出口气,将心里所有混杂混乱的思绪抛开,说道:“外祖父,你再跟我说说魏王。”
崔太姥爷眼睛精光一闪,神情满意又欣慰,这个外孙女性情温婉,却颇有大将之风,喜怒不形于色,遇正事时,哪怕天塌下来,也能镇定自若。
他斟酌了下说道:“这些年我上了年岁,只亲自去过一趟北疆。自古以来那里就是苦寒之地,比不得青州富裕。
可北疆城里,却比青州府城还要热闹几分,次序井然,商贸繁荣。就是进城时检查严苛一些,城门都是魏王亲兵亲自镇守。”
魏王年约二十五六,生母是一个清倌人,在生下他不久之后就已去世,在他封王之后,被追封了贵妃。
魏王妃来自寻常武官之家,生有一子一女,在京城时极少见她出门。
孟夷光只在宫宴时远远见过她一面,五官普通寻常,逢人先露三分笑,看上去温婉又随和。
比起太子妃与其他几个王妃,她如隐形人一样低调。
北疆城门防着的,只怕不仅仅是外地入侵,还有京城不放心的一些人。
“魏王治军严谨,上下纪律分明,我曾经费劲了心思,才与一个伍长搭上线,窥得了军中一二。”
崔老太爷吃了口茶,放下茶杯凑上前,嘴角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有这样的大军在手,太子就算登基也睡不着,魏王更睡不着。”
“前朝与北戊打过仗之后,关闭了关外的榷场,我在京城时,曾听说王相提议重开榷场。”
孟夷光想起老神仙的话,微微一笑,“苏相极力阻止,说是北戊是喂不饱的狼,这些狼崽子一旦养大,又会举兵来犯。”
“啧啧。”崔老太爷摇摇头,笑道:“孟老儿肯定是不屑一顾,苏相是读书人,恁地天真,北戊人不管喂不喂饱,都眼馋着大梁肥沃的疆土。
边疆大仗虽没有,小仗却经常不断,饿了来大梁境内抢一抢,北戊部落间自己也打来打去,北疆军也经常去北戊打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