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夷光叹了口气,温和的说道:“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阿愚长长的松了口气,“府里的厨房从不歇火,总有我们爱吃的热汤饭。绣娘给我们量身做衣衫,她总是抱怨说,阿愚阿垄,你们穿衣衫太费啦,一件衣衫穿不了几次就破了洞。

要是在别家,一年四季都只做几套衣衫,你们不是要穿着打补丁的衣衫出去见人?丢脸喽。”

他怪腔怪调学着绣娘说话,逗得孟夷光忍不住发笑,她思索片刻后问道:“国师现在身子恢复得如何?”

“比之以前更为厉害,摆阵法卜挂,那些看不懂的算学,他只需看一眼就能说出答案来。

更多时候是坐在屋子里,一天都不说话,也不动。有时会在府里乱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阿愚眼眶渐渐泛红,顿了一下道:“我与阿垄都知道,他在找夫人。”

孟夷光突然很想喝酒,她脚动了动,又硬生生克制住,垂下头自嘲的笑了笑。

她的顾虑与牵绊太多,胆气不足,喜欢有限,爱恨都有限。

阿愚看着她的动作,又回转了头,天气一天天变冷,他记得孟夷光是春日嫁进国师府,过了一个火热的夏日,好像才热起来,又噗呲一下,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不懂这些贵人们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凭借着本能却知道,谁对他们好。

“以前在先生身边时,我们捡了一只小狗,一人省下了口吃食把它喂大,有次出门不小心弄丢了它,后来它自己找了回来。我觉着国师找你,就像那条小狗在找家。”

外面渐渐起了风,吹得人骨头缝都跟着发寒,孟夷光将衣衫卷紧了些,轻声道:“阿愚,我拜托你一件事,以后国师再来找我时,你拦着一些,也不要再让他去以身犯险。”

阿愚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孟夷光定定看着他,目光悲凉,“因为那样,我与孟家说不定都会死,他也会受牵连。”

阿愚怔怔站着,想起了国师生病时,国师府里重兵林立,他生生打了个冷颤,眼神渐渐暗淡下去,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