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摆着几坛酒, 她却没有再开,以前说愿意把每一天都当做生命最后一天过,可事到临到头时,她还是做不到,清醒又克制。
万一,万一这不是最后一天呢?
再喝就会彻底醉倒,她要是不能好好看着他走,这才算是生命最后的遗憾吧?
就如裴临川,他不喝酒,他说:“我喝一点就会醉,醉了不能很好的看清你。”
他已知晓先生来了京城,所有的事情已经不受控,无法预知这场混乱中的艰险。
孟夷光说,这就是一场豪赌,落子无悔,他们都不后悔。
庄子里只剩下护卫与粗使丫环婆子,如今他们不需丫环伺候,责令她们安安分分呆在下人屋子里,只要不出来乱跑,也无人会与她们为难。
先生身边的灰衣人突然神出鬼没出现在亭子边,默不作声看着他们。
孟夷光与裴临川皆神色平静,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道:“我该进宫了。”
孟夷光点头微笑:“好。”
他继续道:“阿愚阿垄留给你。”
孟夷光笑着摇摇头,“不,你带进宫去,因为我还要在这里等你回来,今年新渍的桂花蜜还未吃上呢。”
裴临川也不拒绝,答道:“好。”
他果断而干脆的起身离开,灰衣人沉默跟上。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