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泞不意外迟筠知道,他“嗯”了一声,表情渐渐冷淡了下来:“至于叶正擎,你可以当他死了。”
“……”迟筠哑然,他还有点没转过弯来,刚想说什么,又被叶望泞打断了。
“对不起,”叶望泞看着迟筠,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迟筠已经跟不上他的思维了。
叶望泞却继续说了下去:“不是不想让你见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我从来都没觉得过他是我的父亲,无论是他还是我妈,他们从来都把我当成一颗棋子。”
“你不要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迟筠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他还想说他们毕竟是你父母,可一看到叶望泞下巴上的伤口,又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能说出口。
“我不可怜,”叶望泞似乎没有看见迟筠凝重的表情,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哥哥,只要你还喜欢我一点点,我就不可怜。”
迟筠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说什么,他怔怔地抬起脸,与叶望泞对视。
叶望泞双眼通红,像是在期待答案,又像是在恐惧答案。
沉默片刻,迟筠给出了答案:“我做不到。”
叶望泞眼里的光熄灭了,他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注视着迟筠,看得迟筠心都快碎了。
“我做不到。”迟筠又呢喃地重复了一遍。
“我爱你很多。”
正文 不讲道理
世界上有太多不讲道理的事,比如喜欢,比如早课要八点钟起床,比如迟筠突然间很想吃糖炒栗子。
再比如迟筠莫名其妙地把无家可归的叶望泞捡回了家,并且顺便在路上买了一包糖炒栗子。
叶望泞进门的时候,妹妹最先凑过来围着他嗅了一圈,好像没认出来他似的,摇摇尾巴,又仰起头走了。
“妹妹都不认识你了。”迟筠边换鞋子,边开叶望泞的玩笑。
迟筠换好了拖鞋,刚要往前走,却忽然发觉叶望泞还没进来,他别过头去看,只见叶望泞眼睫低垂,正盯着地面上那块新换的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幅样子在迟筠看来就是满心满眼的失落,他忍不住转过身,抱了抱叶望泞,说:“妹妹不记得你,我记得你。”
晚上他们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糖炒栗子,这家的栗子吃起来好麻烦,栗子壳难剥得很。迟筠又偏偏喜欢剥完一碗再吃,于是费劲剥了好久都没吃到一颗完整的,最后干脆不吃了,专心看综艺节目。
叶望泞的注意力没有在节目上,见迟筠懒得吃了,他便拿过栗子袋去剥。
可惜真的不太好剥,一颗完整的栗子仁都没有。迟筠被投喂了好几个掰得碎碎的栗子仁,终于不愿意吃了:“我不吃了。”
“哦。”叶望泞停了手,委委屈屈地应了,自己吃碗里稀碎的栗子仁。
迟筠有种自己欺负了叶望泞的内疚感,尽管这种内疚感冒出得毫无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