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铁站到对面需要穿过一条马路。过马路的时候,绿灯只剩下最后几秒,叶望泞很自然地勾住迟筠的食指:“快走。”
迟筠怔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已经下意识地紧紧回握了叶望泞。
穿过马路,他们站在入口的排队处,和许多等待着进场的人一起,听了第三首和第四首。
“这是我第一次来音乐节。”排到快进场的时候,迟筠交了票,忽然说。
叶望泞低垂下眼睫看他,有阳光洒在迟筠的睫毛上,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金箔。
“我也是。”叶望泞说。
他们很默契地没有直接去舞台前的位置,而是找了一个离舞台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在潮湿的草坪上,一起等待夜晚的降临。
音乐节是一个浪漫的地方,迟筠总是这么觉得。
在一片自由而浪漫的人潮中,挥舞手臂或者是蹦到腿酸,不会被人嘲笑沉浸在音乐里摇摆的动作滑稽。所有的躁动呐喊是浪漫,所有的笑声流汗也是浪漫。心爱的乐队就在眼前,身边有人可以拥抱牵手,似乎只要一抬手,就能抓住夏天的尾巴。
时间好像被按了快进键,转眼间暮色下沉,粉橙色的火烧云从四周合拢,挂在天边艳丽的一角。
人流慢慢填满了舞台前方的位置,叶望泞去买水的空档,迟筠望着天空,用手机拍下了一张火烧云。
他把这张照片发到了微博上,配上一个云朵的eoji表情。
第一条回复依旧来自feuille,这次feuille没有配字,只发了一张同样的火烧云。
两张照片,不同的角度,但却莫名有些相似。
迟筠点开feuille的私信对话框,开玩笑地发过去一句:我们的云好像啊。
feuille却并没有回复,迟筠也没有再等他的回复了,因为叶望泞回来了。
迟筠最喜欢的乐队在倒数第二个出场,临近结束,夜晚的氛围明显比下午的更热烈许多,还有人在旁边挥舞高旗和手幅。
也许是被这种气氛感染,迟筠莫名觉得愉悦,他向叶望泞科普喜欢的乐队。人说起喜欢的事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迟筠也不例外,他似乎忘记了上个星期说过的“不熟”,眉宇间满是熠熠发光的期待。
“天气预报好准,”讲到最后,迟筠喝了一大口冰可乐,含糊地说,“还好今天没下雨。”
有易拉罐边上的水珠沿着他的手背向下滑落,叶望泞盯着那滴水珠,不可置否。
然而这句话像是一个插满了fg的旗子,都不用风吹一吹,很快就倒了。
倒数第三首歌的时候,下起了零星的小雨。
“最后两首歌了,”迟筠用手去接落下的雨滴,惴惴不安地问,“不会下雨吧?”
叶望泞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不喜欢下雨吗?”
当然不是,迟筠不讨厌下雨,他只是讨厌下雨的时候在外面。雨水把刘海淋湿,再晾干,会变得弯弯曲曲的,但是这个理由好像太幼稚了,他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