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想到, 重回七天前, 钟洵变了。
他抬手越过了自己的肩, 手掌托在他脑后,拇指微微用力, 将他按进怀里。
姜简瞪大了眼睛。
一颗灼灼的心脏仿佛跳动在脸上,他能感受到呼吸带来的起伏, 也能感受到下颌轻抵他的头顶。他仰头想挣脱出来看他一眼,却被有力的臂膀禁锢在原地。
姜简心如擂鼓。
好在钟洵的动作只是蜻蜓点水, 静默地停了两秒, 便随手乱抓了抓他的头发, 翻身下地。回头,眼尾挑了挑:“满意了?”
姜简:“……”这要怎么回答。
与其说是满意, 倒不如说是对他爽快配合感到意外。
不过此刻,有一件事比钟洵态度的改变还要令他在意。
姜简坐起, 平静如水的眼睛凝视着钟洵, 或者说,钟洵的双手。
在那短暂的两秒钟, 这双手竟在颤抖。
这与他一贯的淡定自若相去甚远, 就好像溺水之人在急湍中拼着最后的力气往水面中伸出的手, 颤抖着想抓住一线生机。
很割裂, 又很合理。
那样的颤抖和他外在表现的的确确是割裂的, 但又和姜简隐约从他身上窥见的大片空白记忆是自洽的。
过往的经历和经验的积淀能塑造一个人, 同时也构筑了人的底气。失去记忆无异于失去了一部分底气,惶恐和不安自然接踵而至。
“缺乏安全感”一词,和他太不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