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山路有些崎岖,冬末风光也参差,但这狐妖在白雪化青翠的凌乱背景里眉目如画,周刻看他一眼便觉天光四野。
他心里的爱意不住翻腾,意会了那些前世里怎么万般舍不得。
这狐妖偶尔路过人间,色如白雪也如罂粟,满目星河压人间春色,那凡人惊鸿一眼所见,目成心许,便再也走不动了。
整一祸害,整一冤家。
山路不好走,他们午间翻山,转眼间天色已经暗沉。郭春山掏出下山时身上塞的旅行必备地图察看,撺掇道:“大哥,再过十几里路就是吴国的边境城啦,咱们要不要加快脚步到城里去找间舒服的客栈歇脚?哎呦喂走了这么多天山路,我脚都快废了,你看我这肚子都饿瘪了。”
“成啊。”周刻附和好,观察了四周一圈,“一进这山我便感觉被什么东西震着,没准是风水不好,早离开也好。”
十几里路说长不长,但光靠脚走到那儿去可能太慢,于是几个道士出剑要来御剑飞行,反正山路间人迹罕至,也不怕会吓到普通人。
郭春山兴致勃勃地掏出他的大宝剑,踩上去默念法诀,咻的一声第一个上天:“哦吼——”
展秋柏一声不吭地跟在他后边,任他怎么御剑漂移也不离太远。
周刻带着潜离踩上和光剑,被头顶那傻帽的大叫逗乐了:“噗嗤嗤这小家伙跟个脱了绳的马驹似的,这么兴奋。”
潜离眼角一弯,清清嗓子,压低声音学起他刚下山的欢脱来:“道爷我,周刻!下山了!”
“噗——”周刻差点喷出来,伸手就捂住了潜离的嘴巴,捞着他御剑飞上半空。
“看,五十步笑百步。”
“好啊,学我!”周刻捏他脸颊,“狐狸变鹦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