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盛僵在空中的手又凌空抬起,想开口却极力忍耐。
便见虞朝希拿过一旁衣架上的羽绒服放在臂弯上,弯腰提起地上的黑色垃圾袋,然后“嘭”的一声,门打开再合上。
人便消失在了景盛的视野里。
视线被深褐色的门甫一隔绝,景盛稍稍落下的心骤然变得一空,于是再也按捺不住地,疾步走向门口。
虞朝希刚一步入楼道里,走廊的窗台半开空气形成对流,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带着些许刺骨的寒意。
她身上此刻穿着一身薄珊瑚绒睡衣,脚下是一双根本没来得及换的棉拖鞋。睡衣不外穿的习惯促使她一踏出房门便立即套上了长筒羽绒服。
虞朝希于是提着垃圾袋,脚下踩着肥大得犹如趿拉着的棉拖鞋,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没有搭乘电梯,脑袋不能有片刻的空闲,否则就会自动涌入那些曾经被她刻意擦拭过无数遍的记忆。
夜晚的冷风时不时通过窗口吹进来,起到了很好的镇静作用。
像过去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一样,虞朝希整个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仿佛只是下楼散个步一般,走得很缓很慢很闲适,走前还不忘顺手扔个垃圾。
楼门打开的一瞬,比之凛冽百倍的寒风立即袭来,前额像利刃划过一般,痛感使得虞朝希的脚步一顿。
停在门口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虞朝希顶着刀刃般的寒风走出了楼栋。
呼啸而过的风反倒很委屈地呜咽着。
不远处的绿色垃圾桶伫立在白炽的路灯下,仿佛无声的指引。虞朝希上前几步,将垃圾按类别扔进相应的桶里。
腾出的手在灯光下冻得通红,她却感受不到似的,依旧习惯性地向前走。
如果不是因为走得很悠闲,散步一般。寒冬腊月的深夜里,一个人在楼下漫无目的地走着,倒是一副略显诡异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