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眼神也像是看着生锈的老机器人,并且是第一次发现它老化得这么严重了,可要让他开口说话,说出来的却一定是“不至于吧”。
韩棠知道。她若无其事地直起腰,走两步,闻到了葱花香。
“我煮了两碗。一起吃吧?”楚天阔说。
韩棠走过去,倒了杯水,示意他先吃。她坐下来,看着面前这只汤碗。今天难得饭桌上干干净净的。白色的汤碗里是清汤挂面,葱花浸在油里,差不多覆盖了面汤。韩棠抬了下眉,心说楚天阔煮这碗面,怕不是倒进了二两油,这是吃面还是喝油呢,谁看了这有胃口……楚天阔见她不想吃,也没有再问,低头唏哩呼噜吃起来。
韩棠看着他,这么挑嘴的人,饿极了也能自己动手了。就是下手的确没数,龙须面抓这么多一气儿煮出来,这会儿面越吃越多,汤就捉襟见肘……她缓了口气,问:“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说,是楚泽的事吗?”
楚天阔抬了下眼皮。
热面吃得他额头又冒汗了。
韩棠看看表,惦记着风眠,就问:“是不是?”
楚天阔把她面前那碗又端过去,捞了几挑面到自己碗里,说:“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今天也挺累的,回头再说吧。”他继续埋头吃面。
韩棠看着他的发顶。
梳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这会儿低下头来,有一缕掉了下来,显得软塌塌的,露出疲态来。可是直觉告诉她,话还是得继续问下去,这个问题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