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棠想起楚沛那欲言又止,一时没出声。
楚沛极谨慎。他升迁快,此时身兼数职,尤其这一年多换了新岗位,已经是掌握许多人升迁的要职。四十岁出头的年纪而已,前途无量……这么说,那个老汤跟老楚他们走得近了,还有这一层意思在里面。
韩棠出了会儿神。这不意外。看到楚沛,她也该想得到。
楚天阔又数落了楚泽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把楚泽给惯到这个地步的……小时候就不大聪明,越大越笨,一路升学都磕磕绊绊,不是花钱就是托关系,好容易安排好了工作结了婚,日子越过越倒回去了,太不像样……韩棠越发听得心烦。
浴缸里的水晃来晃去,哗哗作响,也让人心烦。她把搓澡巾丢进浴缸里。
水花溅起来,崩了楚天阔一脸。
他抹了把脸,正要发火,忽然看到韩棠的脸色,怔了下。
韩棠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但不是她平常那即便生气也温和的语气,而是冷冷的。
像是哪里吹来了凉风,他裸露的背上起了栗。
“……儿子也不是一个人的,从小到大你是给他换过尿布还是喂过饭?辅导过功课还是送他上过学?你认认真真了解过他想什么吗?你给他画好了路,他照着走,一步没赶上,你手里的棒子就挥过去了……现在你来怪我惯坏了?怎么不说是你压制出毛病了?你话有必要说那么难听?”韩棠开了口,嘴巴上像安装了机关枪,“突突突”火力全开。她只觉得胸口那团让她憋闷的恶气,像是随着子弹出膛也冲了出去,一时痛快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