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齐多会气人,“是我。”他把水杯放在桌上,特别随意的应了一声,葱白的食拇两指捻起桌上一块烧得有些焦的烙饼片儿往嘴里送。
然后一脸嫌弃地丢回盘子里,钟齐取过白纸擦去手上的油脂,才好像记起屋里有别人似的。
“然后呢?”
嚣张的姿态夸张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在场所有人气得拳头都硬了。尤其是张智星,他的脸又青又白,颜色丰富,他狠狠地咬牙:“本来你只需要磕头道个歉,老子就能放过你,现在…老子要你的命!”
钟齐冷笑道:“世道变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有能耐了。”
钟齐对自己的认知很准确,他不是善人,脾气不好,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侮辱,他根本不会容忍。
更何况对方还提到了那个人,那个和他长相相近的女人。
不用猜,答案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钟齐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在末世,还能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的消息。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似乎淡了很多,不太在意了,但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确实是一块疙瘩。钟齐已经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流着和她一样的血,会不会变成个极端的变态杀人狂。
他担心的只是自己会和云穗一样欲壑难填,终有一天会伤害到承哥。
白承是他的底线。
而且,因昨夜与白承相拥而停止的流逝感又开始袭向钟齐,这回比任何时候来得更猛烈,更骇人,一阵又一阵,浪打浪似得推过来,叫向来随性的钟齐竟产生了些无所适从。
他出奇的愤怒,感觉自己的情绪被推上了一个峰点,但更奇妙的是他又能感觉到自己冷静异常,好像怒火被剥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