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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贞娘 岁月轻浅 2851 字 2022-10-17

“那群人下的药很重,娘只记得那一晚上……真痛,你爹正值壮年,前面在战场上又素了那么久,加上又是醉酒,也是没控制住力道的。就这样娘药劲上来了,还是会再缠上去……那一夜真太长了,太痛了,一直以为过不去了。可是天还是亮了,现在想来,娘真得庆幸你爹当时没只管自己走掉,他还抱娘回了住处,请了大夫,三天后娘才醒过来。睁眼看见的就是你爹,还是那副鬼样子,不同的是,睁着双满是红血丝的牛眼。这双眼真吓人,配上他当里那样,像是要吃人的怪兽。死过一回的我,当时看着他那个样子竟然笑了。我问他‘我虽家道中落,但决不为妾,你愿以正妻之礼待我吗?’,当时他愣了一下,后来又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当我以为他这是拒绝我了的时候,正绝望的想,完了,活不下去了,看着床边几上的茶汤,抬手就给打了,还喝什么药啊,死了才好。后来你爹又端了药时来告诉我,他愿意以正妻之礼娶我。看他的样子我就心里就想这人八成早有婚约了吧。但当时若没有你爹,娘想当年自己是活不下去的。是我对不起你嫡母。如果没有我,你爹他不会背叛她的……呜呜……”刘氏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后来你一岁多的时候你爹又上了战场了,蛮子偷袭到了家门口,大家都往内地跑,娘没地方躲,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跑。一个年轻妇人,带着个孩子,身无分文,好不容易流浪到了上京,你却又病了,娘才一咬牙上了你嫡母的门求救。姐姐当时就被气晕了,还是她的嬷嬷出来安顿了我们娘俩,我求她帮忙叫了大夫。她给出的条件就是医好后,留下孩子,我走人,我答应了。后来你好了,姐姐也好了,她不愿见我,嬷嬷也过来将我们母子隔开了。当时你才这么小,又认人的厉害,我整天都能听见你在哭。白天听见你哭,晚上做梦也是你的哭声。我受不住,就去求了姐姐,她不见我,我就一直跪着,大太阳也跪,下雨也跪,被人拖走了,一转眼又跪回去,要昏了就用发簪扎大腿,痛醒了接着跪,终于她肯见我了,我就进去给她磕头,求她让我带着孩子走。她不同意,她说可以给我一笔钱,但她不让司徒家的血脉留落在外。我就一直磕,一直磕……”

“娘,您别说了。”贞娘满脸是泪的上前抱着林氏。刘氏就靠在贞娘身上呜呜的哭,门外的司徒应定眼框也红了,垂在两侧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真不知道原来当年这娘俩吃了这么多的苦,一直以为是跟人跑了,谁想到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大有她不同意,我就磕死在那的样子,后来,姐姐哭着同意了,让人抱你来了,还给了一个包袱。让我走远远的,再也别回去。我就抱着你埋头走着,刚巧碰一位早些年与刘家有旧的伯伯,就随着他的商队到这里,然后就一直守着你在张家村里呆着。”说到这儿刘氏就着贞娘手上的帕子摸了摸脸,看着司徒启接着说:“后来有一天爹突然找上门来了,是你联系了他,是吗?”

第22章 022 归京前夕(二)

见司徒启点了点头, 又问:“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我也不问你是怎么知道你爹的。又是怎么联系上的, 还有跟上京祖宅里又是谈了什么。我就想说, 娘这辈子到底都是罪人, 搅了你爹好好的家庭。虽然普天下三妻四妾的比比皆是,但你们的嫡母与常人不一样, 那是个高傲的人, 眼里融不得沙子,心硬也软,现下她与你爹分居多年, 但除了不近身伺候, 别的一应大事小情都安排的妥妥的,她娘家人在你爹身上也是出力的, 怎么说都是个合格的嫡妻主母。我与她来说是个恶心的存在,现在她能忍着又是进宫求旨提我为平妻,又是安排我到将军身边,我不知道她到底为的是什么,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 一切要小心,切不可全信了他人。还有贞娘你, 后宅有些花样同是很伤人的,咱不去害人,但万不可一点防备心也没有。”

“娘,您放心, 贞娘这儿我会安排妥当的。倒是你这儿,到了边关,如果可以的话就与爹好好过。以前的事错了就错了,我也不说什么爹身边早晚会有人的,不是您也会有别人这种话,人活一辈子,总得往前看,您苦了大半辈子了,总要过几天舒心的日子的,嫡母那里我会敬着的,也会小心的,现在情况复杂,大家统一战线。以后……以后事情了了,如果您还不愿跟着爹,儿子就去接您回这儿来。”司徒启对刘氏说道。

“启儿,并非是娘不想跟你爹过,只是感觉自己先是利用了人家,又搅得人家一家离了心,你爹是个好的,有些地方虽然糊涂了点,但却是个顶顶有责任心的人,是娘不好。又加上中间还有个姐姐,哎~那也是个苦命的人。她跟你爹终究是从小的感情,他们俩这么冷着,我凑上去了,那不是又在往她心里扎刀子了吗?……”刘氏皱着眉头苦恼着。

“你不愿往她心里扎刀子,难道就舍得往我心里扎刀子?!”司徒应定听到这儿,终于抬脚进去了。他进门就看见刘氏,眼睛红地兔子似的,惊恐的盯着他。“行了,别哭了,以前倒没发现你是个水做的,你俩也回房吧!”挥挥手让贞娘两人走。

贞娘在出房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只见司徒应定挨着刘氏坐着,刘氏还是低头摸着眼泪。

“走吧,娘这里有爹,没事的。今天她终于把压在心里多年的话给说出来了,这么哭一回,也好。”司徒启叹了口气说。

“嗯”贞娘点头应下,心里有疑问想等到回房了再问。

一番洗漱,贞娘与司徒启并排躺床上了。

“这……,京上那位是怎么想的。”贞娘想那位嫡母白氏,早前也是随父从军的烈娘子。

“她,早前随父从军的时候,其实有过一位夫婿,只是折在了战场上,白氏也是个痴情的,差点跟着走。只是她的老父亲,就是白老将军看的严,才没跟着殉情。后来白老将军受重伤觉得自己不行的,他自己膝下儿子都没了,只剩白氏这一个闺女了,现在京上那位舅舅,是白氏后来从族里过继到他爹名下,传香火的,前世司徒家一倒,那位舅舅也跟着倒了,白氏才想起我来的。”

“这白老将军怕自己挺不过,在病榻前交待了他的小徒弟就是我爹好好照顾白氏。我爹念在白老将军的恩情及同白氏一起多年的师兄妹的感觉就在白老将军咽气前娶了她。白氏当时也发觉肚子里已经有我嫡兄了,可能刚开始的时候白氏并没有把我爹当成夫君,可是后来生下我嫡兄看着我爹拿他当亲儿子痛,慢慢得有点处出感觉来了。后来,朝廷重新派了将军过去边关,也提了我爹的品级,颁完旨的公公随行带着难产后大虚的白氏回了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