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舒眸中度上一层冷霜,她倒是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连玉,竟叫此人步步紧逼,现在还大庭广众之下出言污蔑,若是她就此发火,一定正中连玉下怀。
“鸿胪寺录事掌管文书记录之事,不过九品之职,他给我透题?你看先生教学之事,他几时插得上手?”
连玉面色僵了僵,谁知宋乐舒握住了她的手,又体贴地拢了拢她的鬓发:“连玉姑娘,做学问可要专心啊,此乃常识,日后你可是要当女官的人,不如将心思放在正途上,免得因为没学问而贻笑大方。”
她将自己的文章拿了回来,用手指摩挲着上面的褶皱,对连玉施然一笑,转身走出了学室。
连玉在众人面前被驳了面子,宋乐舒就差将“胸无点墨”四个字直接拍到她脑门,再加上她文章写得着实不好,上课时先生亦对着她语重心长地批判了一番。
自此以后,连玉倒是未敢找过宋乐舒的麻烦。
前段时间先生讲了本朝的律法,考试之后这些姑娘们将内容也理解了个大概。先生身担重任,两月期限已经过去大半,他自然不能再继续停留在律例上。
先生重点讲起了南都。
南都位于贤朝之西,地处要塞士兵骁勇,草场肥沃马匹健壮,且境内盘着几条矿脉,也正是凭借于此,南都一直和前朝有贸易往来。
贤朝新建不久,自然也需要这种物产的支持。
饶是宋乐舒,也觉得南都的风土人情学起来颇为吃力,贤朝的律法种种尚且沿袭了前朝的大半内容,可她对南都的了解少之又少。
桓雪倒是占了些优势,她自小长在定远将军身侧,幼时是在军营中长大的,对于异国的种种学起来不算吃力。
宋乐舒不想输给任何人,她无倚靠,和这些官家小姐完全不同,这是宋家唯一能够飞黄腾达的机会。
学室之中有许多书籍,晚饭之后宋乐舒独身一人来到了学室之中。
她点亮了一盏油灯,在书架上寻了两本有关南都的书,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宋乐舒深吸一口气,乌色的瞳满是认真,一边握着笔将重要的内容抄下来,如此反复半个时辰,外头天已经蒙上了一层墨色。
肩膀酸痛,宋乐舒缓缓直起腰,稍稍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