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应得果真是梦神,他直接提着礼物前来了停云殿。
当着面对萧云谏他们二人说道:“我过几日便先行启程去长飙之墟,若是有甚我能帮上忙的,可定是要言语一番。对了,那礼物是我新觅的造梦法子,你和凌祉大可去瞧瞧、玩玩,定然会叫你们在梦中,快活异常的。”
说罢,他还朝着萧云谏挑了挑眉,露出个得逞般的笑意来。
萧云谏嘶了一声,赶忙把东西塞给凌祉。
耳垂有些红红的,说道:“师叔,快些收起来,莫要搁到沉墟台去了,那地方容易被旁人碰到。”
而后便是魔帝魔后两位,亦是赶忙差人传信回来。
只言道定然不会耽误了时日,前一日便会领着岁岁和她的两位兄长前来的。
只是又多嘱咐了一句,只说岁岁吵闹,劳烦萧云谏为他们安排个远些的院子。
萧云谏也一一记下了。
无上仙门中的霍师弟与沈师妹,自然是忙不迭地应声。
即便是长飙之墟掩埋了他们许多的同门,可如今轮回转世,他们也寻回了不少从前的同门来。
说是对着长飙之墟仍心有余焉,但却还是表明自己定然会前来的。
萧云谏琢磨了半晌,还是又给无上仙门去了封信。
只言说,劳烦霍师弟将那无定峰梨花树下所埋的精酿,一同带来了。
而后便又是小明二人,是亲手所书,道了他们定然会前来。
却也疑惑,缘何萧云谏未曾告知他们地址,只写着到那一日,他们便会知晓的。
云和楼的掌柜则是洋洋洒洒地写了长篇大论回来,将自己觉得好的菜色一样写了一个遍,又言说自己到时候会提前几日准备好各种食材,领着大师傅前来的。
据炎重羽所言,那传信的鸟儿回来对他忍不住一阵牢骚,只说道:“这掌柜的也太能唠叨了,一边说着,一边还要写东西,生生说了半日,放将那信件写好,厚厚的一打,险些叫他这只可怜的小鸟儿飞不回来。”
独独只有青鳞,一直期盼着收到喜帖,可却一直未曾收到。
他眼见着炎重羽纵着禽类,一封封地将喜帖送了出去。
却从没有一封属于自己的,心底也是有些焦急了。
正巧着他晃悠过了萧云谏的面前,恍惚着,险些要撞上一旁的神侍。
萧云谏瞧见了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忙唤住了他,问道:“青鳞,是这几日太累了吗?我瞧你的状态并不十分好。若是身上不爽利,便去歇息几日吧。”
青鳞听着萧云谏对他关怀的语调,终是没耐住,问了出来:“神君,因为我……我是不是不能去你的婚宴了?我至今还未曾收到我与重羽的那一份。神君,你可是不要我了?”
萧云谏瞧他这幅模样,忍俊不禁。
可即刻便又从怀中掏出了那大红滚金的喜帖,递到了青鳞的手上。
而后,便又解释道:“我总想着,理应亲手给你的。”
青鳞连忙在身上擦了擦手,诚惶诚恐地接了过来。
他先是展开瞧了一瞧,见到那名讳上是将他与炎重羽并排写的。
心中愈是欢喜与感恩。
他便如同捧着什么至宝一般,细细致致地又将喜帖折好。
赶紧揣进了怀中,不叫旁人瞧见。
随后,他又是对着萧云谏行了礼,说道:“多谢神君还念着我,青鳞……真的很感谢神君。”
萧云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立马说道:“你帮了我那般多,我便是忘记了谁,都不会忘记你的。当然,亦是不会忘记重羽的。”
“哦对了。”萧云谏一挑眉,却是话锋一转,就像是刻意挑拨一样说道,“我先前将此事同重羽说过了,他未曾告知于你吗?”
青鳞先是呆愣了一瞬,随即连忙对着萧云谏行礼告辞。
脚步匆匆的,便要去寻炎重羽了。
不出多时,萧云谏便听见了不远处炎重羽压抑着的讨饶之声,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毕竟,他又未曾骗人,不是吗?
天帝虽是不能前来,可天后娘娘却是实打实地推了许多事。
萧云谏也算是松了口气。
他是对着天帝心中有结,可对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天后,还是很尊重的。
这般安排,也算是让他能舒心了。
梦神最早,与萧云谏二人一同至了长飙之墟。
随行的还有又被迫读着各样古籍的萧檀,一路上都哭丧着脸。
但到底是要回到自己成长的地方,他心中还是有雀跃的。
炎重羽与青鳞在两日后,收拾完了停云殿的事宜之后,也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长飙之墟。
那时候萧云谏已经着手,布置了许多。
见他们前来,立马骄傲地展示了自己的成果:“瞧瞧,可还是不错吧?”
青鳞立马恭赞道:“神君可当真厉害,竟是将此处布置得这般漂亮。”
之前被萧云谏摆了一道的炎重羽,却是哼了两声,说道:“小鲤儿你瞧,神君没有我们,也很厉害呢。”
结果自是又被青鳞训斥了一通,叫他莫要再说话了。
青鳞到底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本是预备着在长飙之墟多休息一番的他,在瞧见萧云谏亲自布置之后,立马也跟着上了手。
炎重羽见劝诫无用,便也随着上了手。
只是做着许久,青鳞却忽而意识到个问题:“神君,我怎得从未见过你的喜服?可是还未做好?若是需要去取,便差炎重羽这只鸟儿去吧。”
萧云谏听罢这话,顿时一怔。
他好像……忘却了喜服这件事。
他猛地转头,看向凌祉。
在凌祉的面容上,同样看见了诧异。
他张了张嘴,半晌方才说出来:“我忘却了此事……”
青鳞顿时啊了一声,连忙说道:“神君,无碍的,还有约莫十日。我现下便去仙界寻那织女,劳烦她快些赶造一件出来,定是不会耽误的。”
萧云谏将自己的袖口一遍遍地揉皱,却是莫名拒绝了青鳞的提议:“青鳞,长飙之墟的布置便全然交托给你了。我今日便同凌祉一起,去寻个凡间的店铺赶制出来。”
他尚还记得,凡间的每一件嫁衣,都是新娘亲手所绣的。
从定亲那一日,便开始绣起了自己的嫁衣,直到出嫁。
萧云谏没这法子现下去学了刺绣。
但他总归是想着,要在他二人的喜服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的。
他们幻化做一对普通人,又到了坪洲府。
是云和楼的掌柜的帮他们寻了个合适的成衣铺,见到他们的时候忙不迭地就迎了出来。
因着早便言语了想要的模样,成衣店的老板亦是早为他们寻了几匹合适的布料。
萧云谏翻了翻,便打眼瞧见那金红云纹的一匹。
他将布料比在凌祉身上,晃了好几下,却是哼了一声说道:“凭着你这张脸,恐怕随手寻个布袋子套在头上,都是好看得紧。”
老板没瞧清楚萧云谏的脸色,亦是恭维道:“正是、正是,这位客官穿甚的都好看,定然就是新郎官了吧,只是不知道您的新娘子是不是更为绝色。”
凌祉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截了当地说道:“是啊,他亦是好看得紧。”
萧云谏咂了咂嘴,面容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又对着老板说道:“既是好看,便选这一匹吧。老板,量体裁衣前,我可能亲手在上面落个烙印?”
老板不明就里,扭头问了自家绣娘后,得到了肯定地答复。
萧云谏二人便进了内室。
萧云谏从未碰过针线,就连穿针引线都难为了他。
凌祉几次三番地阻止了焦急想要上前帮忙的老板与绣娘,只摇摇头说道:“让他来便罢了。”
老板一头雾水,却也没再阻止。
只等着天都黑了,眼都花了。
萧云谏方才在两人肩膀处,落下一个他亲手所绣的烙印。
虽是歪歪扭扭、针脚别扭,叫人实在是找不出一句赞美之词来。
凌祉却是瞧出了,那是他二人的名讳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