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搁着自己的小九九。
一个不知怎得说,一个不敢说。
就这般悄无声息地回了停云殿。
他二人分不开,晚饭吃得更是窘然。
青鳞都瞧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儿,小心翼翼地问向萧云谏。
萧云谏却只是随意辄了过去。
他如何去当着凌祉的面对青鳞言说?
便是能下隔音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青鳞说。
如今倒是多了几分踌躇。
但看着凌祉眼下的乌青,他还是又差人紧赶慢赶地坐了副新的床榻出来。
三日之期如约而至。
恕霜仍是没有消息,却把自己关在暂居的宫殿当中,并不见外人。
眼瞅着天帝归期。
萧云谏还是替扶英走了这一遭。
同去的自然还有凌祉。
客至门前,恕霜无法拒绝。
只得开了门,迎了人进去。
又风凉地说上一句:“如今我座下的谋士,却成了风神的跟班,当真有趣。”
萧云谏笑而不语,凌祉便也没提及梦子诅咒一事。
只恕霜瞧着二人之间流转的默契,却是冷哼一声,道:“先生,风神便是你寻觅三百年未果的那位挚爱之人吧。”
继而一顿,又道:“只是我瞧着,风神好似也并不爱你。”
萧云谏没成想恕霜竟是这般明明白白的把这层关系捅破,摆在明面上。
心中骤然也有几分紧张。
只他背对着凌祉,叫人看不清模样。
凌祉目不转睛,仍是将全部目光都炽热地投在萧云谏的背影之上。
他缓缓且又坚定地道:“我爱他,便足够了。”
恕霜一怔。
有些恼羞成怒地道:“那你可真下/贱。”
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说自己。
明明他在梦境中,被陆扶英抛弃、负心、毒杀。
他好似依旧还是想要她,爱着她。
也便是如此。
在梦境中,他才肯让陆扶英一遍遍地利用他吧。
“魔帝陛下,您说够了吗?这里是天界,不是你的魔界!”萧云谏眼一斜,却是替凌祉拦了话。
这刺耳的话语,叫他听罢浑身难受得紧。
萧云谏冷笑一声。
便是不知是否想起了从前的自己。
好似也是这般舔着脸,贴上去。
恕霜摇摇头,状似慨叹一番:“凌祉都为了你,背叛了我。下毒、陷害,可是一项都没有少。便是这般,卖主求荣——”
“还不是下/贱?”
萧云谏骤然想起先头凌祉曾告诉过自己,他与恕霜不过是互利互惠。
哪有什么主仆关联。
便是料想此番,不过是刻意而为之。
萧云谏退后一步。
笑颜换了方才的震怒,又道:“好似那下毒之事,并非他而为之。是您的两位分/身,自相残杀来着。可不是吗,魔帝陛下?”
“……”恕霜无言以对。
萧云谏仍是持着笑意。
不过周遭风起,便也是他的情绪并不十分稳定的表达。
凌祉看了了然。
却不知晓,他是为了自己。
还是为了自己,从前做的那些事。
沉默良久。
倒还是萧云谏率先开了口。
他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更不卑不亢道:“我只问您一句。魔帝陛下,您可是还爱扶英,即便她可能并没有那般爱你。甚至于,她更爱权势和自己。”
便是凌祉都未曾想到,萧云谏竟是这般地直截了当。
他甚至来不及制止,只轻声地唤了一句“阿谏”。
萧云谏没理会他,只在背后悄然打了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