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有些窘然地回首看向萧云谏的位置。
却见萧云谏怔怔地望着凌祉离去的方向。
眼眸中尽是漆黑,没了光亮。
她搔首弄姿扭到了萧云谏面前,道:“萧小公子,可是要让奴帮您——”
“不必。”萧云谏没抬眼,斩钉截铁地道。
鸨母也没多说,只甩着手绢继续招呼着旁的客人。
萧云谏瞧着这刺目的大红灯笼,有些恍惚。
他从前并不知晓,伤情是什么滋味儿。
他以为自己没有心。
也不会有心。
不管凌祉做什么、说什么,都撼动不了他。
可当真看着凌祉头也不回便离去的身影,他才彻底慌了神。
从前的那般将他视若珍宝的好。
不过是借了这一张脸、几分像的缘故。
哪里本分是真真切切对着萧云谏这个人的。
他站定在原地,感受着周遭的人来人往。
却觉得浑身上下,透骨冰凉。
终归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行至满房楼前道:“帮我寻个僻静的屋子吧,多谢。”
他似是还在幻想着。
若是凌祉没有寻到青鳞,是否会回到原地来找他。
他便一直等在原地就好。
况且,他尚还有师父交代的任务在身上。
这满芳楼中人潮涌动,自是更好探得消息的场所。
鸨母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眼,道:“萧小公子,这烟花柳巷之地,哪有什么僻静之所。您可是难为奴了!”
萧云谏也不恼怒,只挑了两块作交易货币流通的灵石,搁在鸨母掌心。
鸨母立马又道:“那您这边请。”
萧云谏耐不住,又回首瞧了一眼早就没了凌祉身影的街道。
对着鸨母道:“便……唤人来为我添杯茶吧。”
鸨母捂嘴一笑:“那明日,可要同那位仙人言说?”
萧云谏忙斜她一眼:“说甚!”
鸨母自是应声,差人唤了闲暇的减翠,又送了萧云谏到楼后。
这才甩了手绢,沾了沾唇边,道:“从前倒没觉得他是个痴情人呢!”
龟公不懂,便问:“这萧小公子不是点了楼中姑娘?”
“他若是与减翠有事,那明日这满芳楼便跟了你姓吧!”鸨母睨他一眼,又道,“先头多骄纵一人,竟也作了他人替身。如今这落寞姿态,恐怕还有得受呢!”
萧云谏似是听见了。
却又像并没留意。
只顿了脚步,又继续了自己的脚步。
行至屋内,便见了减翠。
减翠点着茶,似乎有些不自在。
萧云谏也同是窘迫,便问道:“你可知,坪洲府闹得风风雨雨的蛇妖之事?”
减翠仿若吓了一跳,手中茶筅也顺势落入碗中。
她慌乱擦净了桌面,道:“似有耳闻。”
萧云谏便道:“那说说吧。”
减翠道:“近日多是蛇妖作祟,搅得坪洲府内人心惶惶。奴听闻,便是前日城东的李公子就遭了毒手,被那蛇妖戕害取血,好似还剜去了腰侧的一块皮肉。”
“这般恐怖?”
“正是说呢!那蛇妖犯事后,还大摇大摆地留下一块自己的鳞片。奴便是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李公子可有招惹什么人?”
“人倒是谈不上,不过听说他始乱终弃,害的曹小姐险要投湖自尽,便是个彻彻底底的负心汉呢!”
负心汉吗?
萧云谏捏紧了自己腰间的青竹玉佩。
那还是先头,凌祉亲手为他雕刻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懂诶为啥我的营养液和雷都没感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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