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姑妈道:“今天就不多说了,你在这里好好休养。”
关门的时候,她不可思议地感叹:“我家怎么摊上了这种事,真的失忆了啊?”
祝荧在心里默默接话,当然是假的。
他引起了江家很多人的忌惮——清冷的高材生,裴慕隐的初恋,这两种介绍看起来要头脑有头脑,要野心有野心,还不太好收买。
如果不装作失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周旋下去。
被堤防被排挤,这些还好说,要是被暗中使诈,再来一场“意外”,自己真的不是对手。
他只能以这种姿态去自然而然地示弱,让他们放松警惕。
伪装也是件劳心劳力的苦差事,祝荧应付了那么久,笑都笑累了。此刻,他疲惫地垮下了脸,嘴角勾都勾不起来。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并不少的茶叶倒干净,再浸泡到水池里。
其实以遗嘱的公布时间来看,寒假放完之前能搞定,他并不需要休学。
等到平安顺利地继承了股份,之后就算他哪天不测,财富也落不到他们手里,他们不会再在自己身上浪费心机。
然而他不一定能在这期间找到车祸的元凶。
祝荧仔细地回忆着刚才那些人的表现,没什么头绪地开始洗杯子。
“休学也不是很要紧”是一一句真心话,相对于找到主谋而言,他愿意在学业上耽误一些时间。
水流在指缝中滑过,触感让祝荧联想到了车祸时的血。
裴慕隐流了那么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