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下巴捡回来的草头神被可爱的小家伙萌得七荤八素，齐整整杵在了原地，被老六一巴掌拍醒。

“愣什么呢，还不赶紧跟上？”

老六十分嫌弃地瞅着这毛毛糙糙的家伙，心里头还酸酸的，小家伙可还没这样对他们哥几个笑过，便宜这些毛头小子了。

“诶！”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的草头神赶紧应了一声，兴高采烈跟了上去。

一千二百草头神：嗯，真香！

没想到斗牛宫外头看着一副荒芜的模样，里头到还保存完好，样样俱全。

“二爷，里头就是主殿了……”

杨戬站在殿门前，有几分迟疑。

他从不曾进靠近过这里，不，他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勇气踏进一步。

这里存在着母亲曾经的功绩，曾经的辉煌，曾经的一切。

他不敢踏足这一片至高无上的神坛。

那是母亲曾经所拥有的一切，而这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用了一把仇恨的斧子，劈开了桃山，却让母亲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蟠桃盛会时，炎光星君骂的对，他确实是不肖的混账东西。

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他没有去救母亲，她是不是就能安安稳稳在桃山下活着，等一个能救她出来的二郎来接她回家。

如果没有这一切，她可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不思愁苦的神女。

母亲可曾后悔，生下他这样一个无能又懦弱的儿子……

他缓缓伸出了手，抵住了那个沉重的殿门，阖上了双眼。

“爹爹？”

察觉到爹爹情绪的小乖唤了一声。

“二爷……”康老大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这个地方对二爷来说或许过于沉重了。

“无事。”

杨戬睁开眼的时候，眸子里没有任何犹疑，径直推开了殿门。

只听“吱呀”一声，殿门缓缓而开，露出了那千年不曾见天日的真正面目。

“谁啊，大早上的不让人睡觉——”

殿里四处散落着酒壶，满屋子乱七八糟的零碎，不知道那个角落里传来一声没睡醒的抱怨。

众人看着满屋子的状况，都有些傻眼。

“二爷，这……”康老大有些摸不着头脑。

杨戬眸子一沉，缓缓摇了摇头。

柱子后摇摇晃晃站起来个人，睁着一双醉眼往门口瞧，正是老熟人。

“炎光星君，敢问您为何在此处。”杨戬问。

那人一路跌跌撞撞被沿途的酒坛绊住，干脆跌坐在地上倚在堆成山的酒壶上，随手拎着酒壶往喉咙里灌了一口，抹了把嘴，嗤笑一声：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个六亲不认的混账小子啊，怎么，忽然良心发现打算来这斗牛宫忏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