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左时戏日日陪在池墨身边, 有她陪着,便没有左玄裳什么事, 于是她刚好得了空将现下的心情理理清楚。
她偶尔会问自己, 为武林至尊之位付出了这么多, 说放弃就放弃, 甘心吗?
答案当然是不甘心的。
男人都难练成的七无决, 她一个女子, 付出了比男子多百倍的努力才练成, 受过了这么多的苦难, 不就是为了有一日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吗?
可如今,所有的武功都已经没了, 难不成还要重来一遍吗?
况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是头一次感觉到真的好累。
人心啊,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猜不透的东西,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
也许“放下”,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偶尔还会问自己,她爱池墨吗?这个问题无论问几遍,她都不知道答案。
如若爱是为他生为他死的话,那她不是不爱的。她只想为自己活着,为自己死去,且她认为,人都应当如此,生死只为自己而非他人。
可如若爱是想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的话,那她有那么一点点吧。也不是“想”,只是不反感,不反感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也不反感每日都要与他见面。
这么说来,“到底爱不爱”这件事,也确实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罢了,不管爱不爱,同他永远在一起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她喜欢他的事无巨细,也习惯了被他照顾,况且,他脾气好长得帅还能排解寂寞,在一起又何尝不可呢?
人生嘛,有便宜不占便等同于吃亏呀。
如此想想,她也就对自己退出江湖这个决定,没有那么不甘心了。
这日深夜,外面的冷风吹得呜呜作响,池墨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睁开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