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生存本能下,他转身拔腿就跑,明知顺利逃走的希望渺茫,但巨大的恐惧已使他无法思考,只能不停地向前奔跑,一直跑一直跑。
那年他只有十二岁,十二岁的体力又如何能比得过,一群成年男子的体力呢?
不出意料,他的双腿已逐渐无力,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汲取着氧气。
身后的官兵们越来越近,他翻了个身正想爬起来继续跑,一双雪白的靴子却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溺水者哪怕是一根稻草都会拼命抓住,于是他跪在地上抓住那双靴子,涕泗纵横地说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了!”
在他慌乱急切的求救声下,那人用浑厚的声音缓缓问道:“请问你是否……姓邢?”
“所以救他的那人是秦观海?”听完整个故事后,左玄裳心中的疑惑更多了,“可是为何呢?他藏了邢川十一年,要说他没有别的隐情,怎么可能呢?”
讲得口干舌燥,吴柴兀自斟了茶饮下,“隐情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我们丐帮也不是谁的秘密都知道。看来这个隐情,你还是得亲自去问秦观海。”
“那照你这故事看,邢川同驭世门没有关系咯?”
“这个我可不能跟你保证,万事皆有可能,谁能确保这十一年里他都同驭世门没有关系呢?你要说整个飞鹤山庄都同驭世门有关系,那也不是完全绝无可能。”
这番话换个意思就是,你要说我能成仙,那也不是绝无可能的,毕竟未知的事情,谁能断定不可能呢?
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她翻了个白眼,懒得再与他多废话,转身便欲离去。
“左城主留步。”吴柴站起身来,收了方才强词夺理时的神情,正色道:“邢川的身份我已经告知你了,现在该换左城主了吧。”
她并未回过头,只稍稍默立了一会儿,“你昏迷前,曾参加过你们九长老的婚宴,对吧?”
不知是想到了何事,她忽然回过头来,发出一声短暂的轻笑,而后眉梢轻挑道:“那个新娘子挺漂亮的。”
吴柴霎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丐帮内部被安插了细作,而是九长老的家庭被安插了细作啊。
见左玄裳迈开步子又欲离开,他仍是出声将她叫住,这次却不是为别的,而是……还欠她一句正式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