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月,我想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她敛起眼底笑意,将石子放至皮筋内缓缓拉开,“别说得罪你们路家了,就算阎王要从我这里抢人,那也得经过我同意。”
随着尾音落地,捏着石子的那只手同时放开,路沉月尚未来得及看清它的飞行轨迹,便忽觉右眼一阵锥心蚀骨的疼痛,在刹那间遍布整个头皮。
一声尖利的惨叫惊起林中飞鸟,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此刻只能回应他以无生和无望。
疼痛使他无法睁开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只能用耳朵去听那踩着枯叶慢慢走近的脚步声。
“啊,这次打中了。”
左玄裳面无表情地丢掉手中的弹弓,连一眼也不曾多给他,双腿一跃登时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待她刚迈进出野楼的门槛,一个黑影顿时飞到了自己的脚边,仔细一看,这不正是息暝会的弟子吗?再抬头一望,前方已经横七竖八地趟了多名息暝会弟子,而叶芙和池墨正端端正正立在不远处。
“秋高气爽的,大家火气这么燥吗?”她负手跨过那些疼得死去活来的人,径直走向池墨。
身后有一名弟子撑着长剑勉勉强强站起来,冲她怒喝道:“左玄裳!你到底将我们主上带去了何处?!”
“啊,差点忘了。”她徐徐转过身来,将嘴角一扯,“城东五十里有座荒山,建议你们去那里找找,要尽快哦,否则……”
众人见她冁然一笑断了下言,不由得心下一凛。救人如救火,连忙搀扶起几位弟兄,一齐往城东的方向轻功行去。
望着眼前一个个急匆匆的背影,左玄裳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与叶芙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池墨回到了房间。
“你把路沉月如何了?”他上前脱下她的外袍,早在她方才站在自己身边时,他便已闻到了她身上的丝丝血腥味。
她穿上池墨递过来的干净衣裳,不甚在意道:“也没如何,不过是让他瞎了一只眼而已。”
替她将马尾捋出衣领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垂下眼睫勾了些许弧度,心中的喜悦尚未溢满脸庞,紧接着又听见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对了,赫连铁骑来秦淮一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