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钟妍见他不敢与自己对视陡然间想起了这些天来知道的各种消息，在心里打鼓拼凑想到了最大的可能性，她手里的碗拿不住，又掉回了桌上，刺耳的一声响后开始在桌上打着转。

沈听澜伸手将碗扶住，看着她欲言又止。

钟妍清了清有些卡的嗓子：“你是不是要去方舱？”

钟妍看他没有动作还低着头，她知道这就是默认了，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发着抖，她自己不能控制。

她又接着追问，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你递交了申请？已经定下来了？”

如她所料，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沈听澜垂着头，声音很轻，但格外坚定：“是，我回来跟你说一声，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就要去。”

钟妍站在原地没动，她紧捏着手里的筷子，想发脾气把它丢出去，但还是捏着，捏的紧紧的，紧的她手指发白，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依稀间听见自己极不情愿的回答了：“嗯。”

然后垂头收拾着碗筷，进厨房里洗东西，就只说了这一个字。

沈听澜坐了许久，看见背对着自己的她肩膀在发抖，偶尔抬手摸着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比起很多人真的是幸运的不能再幸运，这辈子金钱，兄弟，爱人，所有人羡慕的东西他都有，他却见证了太多不幸。

他是个医生，他有他必须做的事，他想为这次不幸的人，不幸的家庭，出一份力。

钟妍洗完了碗，一个个收拾好，还擦干净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