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渊突然想起了秦九霄,九霄心善又心软,跟他和周子舒不一样,若是此刻换了他,他是万万不肯置那么多性命不顾,那孩子满心侠义道,比张成岭还天真,总以为只要不脏了自己的手,就是守住了道义和本心,他们当初都后悔让他留在了晋州。
但是容雪折呢,他就好似千丈悬崖上的玄冰,需要保护的人,他来守,不好办的事,他来办,如果不是还有叶白衣这个情缘,景北渊真的觉得他无欲则刚了。
“雪折,你如此可会影响你的道心?”周子舒问道,他最近补了很多道教知识,知道修道之人道心坚定最为重要,因此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
容雪折沉默了一瞬,笑了,“曾经动摇过,不过,现在不会了,我走的是以杀证道的路。”
叶白衣突然反应过来,为何容雪折之前那段时间杀意那么重,可是他总觉得容雪折肯定隐瞒了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是什么,问了容雪折也不会说,这小混蛋一向主意大得很。
周子舒和温客行则意识到,为什么容雪折当时说他说不明白那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且时间不多,要尽快解决赵敬,他若是在白鹿镇大开杀戒,走的恐怕也是这条道,只是到时肯定难为武林所容,如今的结果已是极好。
“天窗、毒蝎、鬼谷……”温客行眯了眯眼睛,“我们先来把网织好,让他们斗去,最后那些漏网的小鱼小虾,有必要的话就出手扫尽,晋王想要武库,我们不如就反其道行之,把武库送到他的对手手里。”
“秦王?!”景北渊和乌溪不约而同的说道。
周子舒眼睛一亮,“朝廷式微,天下十九洲,晋州独大,魏洲虎视眈眈,宁州偏远安逸,益州蜀地险要,秦州虽小却是后起之秀,已经吞并了雍、梁两州,若是能拿下西凉,便能成三角之势,青、冀、幽、徐等小洲必定会合纵连横以保护自身不受波及。”
“江南扬、昆两州富庶膏粱之地,任晋、秦两州哪个也是鞭长莫及,便不会放任魏洲近水楼台去吞并,必定百般阻挠,南疆不喜兴兵,又有大巫坐镇,如此一来,至少可保天下稳定百年。”不过短短片刻功夫,周子舒已经在心里重新描绘了一番疆域地图。
在场众人中,只有景北渊能跟上他的思路,乌溪在意的只有南疆,虽然关注中原,却没有周子舒这般见解独到。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他只见过落拓潇洒的天涯浪客周子舒,却从未见过在朝堂之上纵横捭阖的周首领,一时间眼睛放光,他的阿絮不管什么样子都这么辣,莫名想看他穿天窗的衣服是什么样子。
温客行把这点儿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压下去,对周子舒道:“阿絮,那你是不是就不用去见晋王了?”
周子舒点了点头,若是如此,不见也罢。
见他点头,温客行十分高兴,因为他知道周子舒去见晋王绝对不会带他,与其到时候煎熬担心,不去才好,再说了什么表哥表弟的,晋王要是个好表哥,那他家阿絮身上也不会长了七根钉子。
一直以来变数不断,他们的计划也在不停的改变,温客行传讯柳千巧,让她在接下来的二十天里,逐步放出赵敬是真正的毒蝎之主、勾结鬼谷、诬陷高崇的消息,然后隐藏身份,在三月之前返回鬼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