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让容雪折来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叶白衣是没见过他师弟沈剑心满地打滚的样子。

待两人上了马,容雪折又借口手腕疼不肯牵着马,让叶白衣拉着踏炎的缰绳,两匹马的距离一下就拉近了不少,其实就算不拉着踏炎的缰绳,踏炎也不会跑错方向。

“白衣,你若认识什么名医,可否帮我一个忙,我师兄受了很重的内伤,寻常大夫没法医治。”

叶白衣冷笑,“我就说你师门请的大夫不行,等看了你的病,顺带着可以给他看看,不过我可不给打保票,免得给你师兄治死了,你要拽着我的裤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听着叶白衣把纯阳和四季山庄混为一谈,容雪折有点头疼,这事解释起来就得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到时候如果叶白衣问他爹是谁,又要涉及到容炫,现在琉璃甲已经把江湖闹得这么乱了,容雪折没法心大到像当初对着周子舒和温客行一样什么都秃噜了。

现在还没等他想好怎么给叶白衣解释清楚,叶白衣突然催马,拉着踏炎冲了出去,容雪折只能闭上嘴,免得先吃了一肚子官道上的土。

他们俩正好赶在岳阳城关城门之前进了城,驿站的马累的站在水槽边喘的厉害,踏炎乌骓却仿佛没什么大事一样,跟在容雪折身后用脑袋拱他。

容雪折戴着斗笠挡住了脸,因为不想被赵敬知道他的行踪,暂时不打算在城内露脸,“白衣,我们先去给踏炎买点点心,然后我带你去吃饭,顺便见见我师兄,我再给你解释我师门的事。”

“呵,我算是看出来了,容雪折,你跟你的马一个德行,可是被宠得一身毛病。”叶白衣就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男人和这么会撒娇的马。

“物似主人形?”容雪折歪头,“好像也没毛病。”

从点心铺子出来,叶白衣就看着容雪折一块一块的喂踏炎吃点心,一直到客栈前,他把最后一块绿豆糕喂进踏炎嘴里,然后拍了拍马的脖子,“行了,自己玩儿去吧。”

“不拴马?”叶白衣问。

“丢不了。”容雪折答。

叶白衣撇嘴,“哼,你倒是败得一手好家,你师门到现在还养得起你,肯定非富即贵。”

“我没有,我不是,你可不要瞎说啊。”

周子舒和温客行没退房,但此时都不在客栈,容雪折便与叶白衣叫了饭菜,边吃边等。

自从知道容雪折没有味觉,吃饭的时候叶白衣就总忍不住去看他,但是容雪折一直都是饭前半碗汤,然后一口菜一口肉一口饭,吃的十分有规律,也从来没有因为尝不到味道做出食不下咽的表情。

叶白衣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人如果能对入口的东西全然无感,那只能是他从来没吃过有滋味的食物,又或者说不记得自己吃过有滋味的食物,就像山中野兽从来都是生啖血肉,一旦吃过一次熟食,才知道熟食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