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母是什么人?为何会让你上四季山庄?他们跟前任庄主是什么关系?”周絮的问题接连抛出。
“我不知道,我娘只说秦伯伯答应了我爹待我七岁就收我为徒,给我启蒙,至于父母姓甚名谁,别说不能指望一个三岁的幼童记得多少事,更加没有人会在一个孩子面前提他父母名讳。”这点容雪折也有些无奈,记忆里脸所谓父亲的模样都没有,想来相处都不错。
“阿絮,你用的步法是流云九宫步,这是四季山庄独有的功夫,佩剑又是上任庄主秦怀章的白衣,提到四季山庄你就这么激动,你莫不是……”线索再明显不过,温客行一一指出,只待一个答案,一个周絮亲口说出的答案。
这个答案,温客行终究还是如愿从周絮口中听到了,“我是上代庄主秦怀章的徒弟,本代庄主周子舒。”周子舒望着容雪折,“你本该叫我一声师兄的,想来你就是师父口中未及入门的故人之子,此乃师父生前两大憾事之一,他老人家也只酒后提过一次,后来便再不肯说的。”
温客行心如擂鼓,暗道,果然是他。
“若是当年奶娘能听从你母亲的安排,将你送到四季山庄,也不至于与阿絮相逢不相识,白白受了这么多苦楚……”温客行故作感叹,却没人知道他真正在想的是什么。
“不!幸好,幸好你没有被带到四季山庄,当年师父去后,我无力保全四季山庄威名不坠,便带着本门的精锐投奔了周家世代效忠的晋州节度使,以此为根据创立了天窗,没想到让跟随我的山庄旧部,全部沦为了权力的鹰犬,山庄旧部八十一人,逐个凋零,到最后剩我一个……我一个也护不住。”周子舒有些哽咽着说。
“我脱离天窗后本想着浪迹天涯随死即埋,想不到我还能见到你,幸好你没有被带到四季山庄。”周子舒觉得,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师兄。
容雪折在周子舒身上看到了一个苦苦挣扎的灵魂,听完这番话,竟不知道命运究竟为何如此捉弄于人,只能感叹,“竟不知这一世是幸还是不幸。”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温客行有些羡慕又有些心酸,但是不想看周子舒难过,于是对容雪折道:“你要为你父母报仇吗?”
“报仇……也要先弄清楚我父母是谁,如果我娘和奶娘说的我的祖父就是隐居于长明山上的魔匠容长青的话,我想只有去长明山看看,我才能弄清我父母是谁,然后再去查清他们的死因。”
这个话题太沉重,温客行转移了话题,“阿絮,今晚那迷香叫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解药?”
“那迷香叫醉生梦死,是一种以忘忧草为主料的奇药,只要服下少许,便会使人昏睡六七天,且美梦沉酣,义庄中燃料的成分比与其大致相同,我当然有解药,但是义庄中的药性比我当年在天窗改良过的酷烈许多,所以会使人陷入幻境。”周子舒解释道。
“诶,那你给我弄两箱成不成,我重金求购,你要什么都行。”温客行嬉笑着说,全然不在意那药药性之猛烈。
“人在迷香的幻境中,会看到内心最渴望的事物,那药对雪折的作用还是被心魔影响出现了偏差,老温,你看到了什么?”周子舒的语气严肃,神情认真。
温客行用扇子遮住他那张俊俏非凡的脸,“阿絮啊,我还以为你是个体面人,这等私人心事,你这么直接问我,太唐突了。”
周子舒盯着温客行,他总觉得温客行也一定和四季山庄有着一定的渊源,甚至他可能是他记忆里的那个人,可温客行偏偏不像容雪折那样肯摊开给他看,除了幻境中那一声子舒,旁的不肯露出一星半点来,总让他好似雾里看花。
被人盯了半晌,温客行扛不住周子舒是眼神,凑近他的面容说:“好啦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吧,我在幻境里面见到的是——和我的心上人,洞房花烛,共赴巫山,陶然忘忧,不亦乐乎。”
“老子削你!”周子舒抬起手刀,失去了易容的白皙面皮已经红了,这混账幻境里喊着他的真名,却说着这么不知廉耻的话,幸好旁边的容雪折不知道温客行喊过他,否则他真的可以扎进湖里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