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因接到医院电话时正好在团建路上,车还没出发,猛地听见电话对面说出几个惊心动魄的字眼:“急救”、“家属”、“中.弹”。
她那一瞬间差点没站稳,或许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儿太过不知所措。
哑然半晌后,问了句:“死、死了吗?”
那边的史严沉默了几秒,似乎是没憋住笑:“对不住了宋律师。我们队长还活着,也没缺胳膊少腿。”
“……”
本来营救人质的计划是很成功顺利进行的,但其中一位外交官身上被绑有炸.弹。许洌并非拆.弹专家,粗略判断了计时炸.弹的类型,想着带到自己队友那就可以了。
但在被狙击手瞄准之际,他也只能用身体替其挡了一枪。虽然穿了防弹衣,但仍射进了血肉里。
在一周前,许洌就已经回到国内的军医院。
一直到子弹取出、生命体征恢复正常状态才联系他口中的家属。
宋梨因过来的时候,孟江南正坐那张病床边帮他把ipad收起。两分钟前,许洌还在网上搜她那场官司的事后采访。
一抬眼,看见门口的本人站在那迟迟没动。
这么久没见,好在也没瞧见她怎么憔悴。只是来得急,头发都被风刮乱许多,穿得也挺漂亮的。身后走廊那还有推着担架疾驰而过的医护人员和军人,在这所医院,最常见的就是这两种人。
而宋梨因站在原地,被后面庸碌繁乱的人影一衬托,显得格外形单影只。
是孟江南先打的招呼,半点没生疏地起身:“小宋!你来了我可就走了,我妈给我介绍的一姑娘还在餐厅等我呢。”
宋梨因回过神,点点头:“好。”
许洌躺在床头□□着上身,肌理精瘦紧绷,线条流畅分明,人鱼线附近的青筋凸显,美中不足的是胸口那缠上了一条白色绷带。
他干净狭长的眼尾微翘,稍稍歪着脑袋看过来,修长食指放在被子一角轻敲着:“不认识了?”
宋梨因往前挪了几步,后脚跟抵着门关上。她表情很淡,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过来。
许洌知道这是她被吓着了才会面无表情,朝她伸手:“还好吗?”
这话问得让旁人听见了还不知道是谁受伤。
宋梨因反问他:“你呢?”
掌心攥着的手指冰凉,那怕室内暖气供着也不见回温。
许洌拉过她坐到床沿,搓了搓她的手,笑意疏朗:“要不你打我两拳看看你男人还能不能用?”
话音刚落,宋梨因真上手在他腿上面那被子上砸了两下,立刻听见许洌闷哼一声,人顺势倒在她肩膀上。一身冷冽的药香味裹过来,侵袭着她的鼻间。
她脸色变得飞快,一脸要哭的表情:“我就知道!瘸了是不是?”
许洌唇覆在她后颈,轻轻亲了下,带着笑的嗓音有些低哑:“宝宝,你是不是太久没摸过它,忘了它放哪?”
“……”
“还开玩笑!”宋梨因气得捏他腰,又怕碰他伤口,力度轻得像挠痒。
许洌托着她脸蛋,低声哄:“真没事,有事就不是坐这等你了。想我没?”
她不答,幼稚回问:“你想我没?”
“特别想,做梦梦到你好几回。”许洌忍不住去亲她唇瓣,欠欠地出声,“凑过来点,挂着点滴呢。”
狗东西,宋梨因翻白眼瞪他。
还没开始下一步动作,就听见门口敲门声,两个男人杵在那。一个是护工来拿洗手间的换洗衣服,另一个穿着军装,是个中年男人。
许洌很快坐直了敬礼:“军长。”
章维戊进门,点点头:“辛苦了,我刚到看过润之他们。”
宋梨因只注意到许洌因为这个敬礼动作弄得手上挂着盐水的地方在回血,吓得一巴掌拍他大腿上,提醒道:“你的手!”
许洌神情比她刚才还僵硬,不动声色:“抱歉军长,这是我家属。”
“知道,是要结婚的那个?”章维戍看了眼这个小丫头片子,示意有事要说。
宋梨因这会儿也没其他感觉,只知道这人大概是许洌的领导。
微微礼貌颔首后,她进洗手间把那些换洗衣服抱了出来,跟着护工一块出去了。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那一排站得笔直的军人都齐刷刷地守在这间病房外面,一只多余的苍蝇也难飞进来。
她这才好奇地又往里面那位大人物多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