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今随意地擦了一下, 让陆医生递纸巾的手停在半路。
陆医生把纸巾收回:“你做噩梦了吗?”
余今还有点恍惚, 好半天才回话:“……我不知道。”
他确实没法定义那究竟是不是噩梦, 反正不是什么美梦。
陆医生又问了遍:“你梦见了什么?”
余今迟疑了下:“我好像…梦见了被绑架的事情?”
他顿了顿:“其实我也不确定, 就是感觉可能是。”
陆医生微讶:“能跟我说说吗?”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余今本身愿意来这, 就是想要接受治疗,想要好。
可问题是,现在要他复述,余今又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被抹了浆糊,记不清梦里的话,只记得自己在一片白雾中不停地走,走到想要放弃了,然后有谁说了什么,所以他没有放弃。
陆医生若有所思:“其实当年绑架案是最大的关键,我个人猜测啊。”
她说:“也许你想起来那起绑架案到底发生了什么后,心理暗示自然也就解开了。”
听到这话,余今却沉默了。
陆医生:“怎么了吗?”
余今敛眸:“一定要记起来吗?”
陆医生是真的意外了:“你不想记起来吗?”
她还以为是荣荀刻意不让余今去回忆绑架案的事……原来余今也不想吗?
可是为什么?
余今没有第一时间吭声。
他看着陆医生旁边的窗户,慢慢道:“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河流应激,我做过实验,我应该没有溺水的经历。”
“是吗?”
陆医生的思维本能地跟着他走了一下后,她又停住。
……余今在转移话题。
她叹气,在斟酌过后,还是决定提出来:“余今,如果你真的想好起来的话,那么有些事就不能去逃避。”
陆医生想了想:“不如这样,我问,你不一定非要回答我,只是你自己在心里要有一个答案。你得去想为什么,可以吗?”
因为荣荀现在算是余今唯一的“亲属”,所以他可以看余今的病历,也可以调动替余今选择医生。
所以陆医生是从荣荀那了解过余今的情况的。
她知道余今目前最大的问题在哪。
余今仍旧没有第一时间作出答案。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深吸了口气。
荣先生说过的,等他好了,他可以安排他高考,读书。
而且他想记住给他送惊鸟铃的是他,记住他们牵着手在街头漫步过,记住他们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拥抱过……
他想记住荣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