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渔正在一间惊鸿的快闪店里。
这个购物大厦很繁华,是新建起来没两年的,处处彰显着有钱、好看、崭新。
一楼这边的快闪店外部宣传区内,连接着不到一米高的台子的背景墙前面,空地上人挤人。抬头往上看,二三四五六层楼的栏杆边上围着三层的人,乌央乌央的,逛街凑热闹的是真的多。
“阮渔啊啊啊啊!!”
“鱼鱼!”
“小鱼崽!”
“我爱你啊!”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最初只有背景墙这边的人在喊,两三声后,就连楼上的都开始嗷嗷了。
阮渔站在品牌花墙边笑得扶着柱子站着,工作人员苦着脸去找话筒,让主持人先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别还没开始就这么热闹,避免造成混乱。
阮渔伸直手臂,冲大家挥了一圈,任何一个角度的都没落下,很是细心。
卓颜在旁边拿着阮渔的水壶,让她先喝两口。
阮渔低头凑近了吸管,听卓颜给自己快速讲解等会儿将要被问到的问题。
她左手比了个ok,示意自己晓得了。
《角逐》结束一周,阮渔的热度不减反增,这一回走通告站台的反馈声响就比以前大了不少。
卓颜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感慨:“真是厉害哦。”
阮渔喝好了水,推了下水壶让她收回去,嘚瑟道:“瞧,都是朕给你们打下的江山。”
卓颜笑骂,拍了拍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的手臂:“给你得意的。”
千百道“阮渔”的呼喊声中,就连站在阮渔身边的人都没办法听清楚她的话,是以,对于阮渔刚才的那句调侃,只有卓颜给了回馈。
场下,一位柠檬鱼高举着手机,拉近了镜头距离,聚焦到阮渔的身上。
新手机,大屏幕,高清拍摄,五十倍不在话下,追星女孩必备的器材。
因为离得远,一楼这里又没阶梯高度,后面的人压根就看不到阮渔在哪儿,所以在这个被高举出大家脑袋的手机屏幕下面,七八个人也不费劲踮脚尖了,干脆直接仰了脖子看手机。
手机持有人:“哼哼。”
真是买对了!不亏我之前赶了工多接了个活儿!
她们热切地期待着阮渔能站上那个一米高的台子,让大家能够更清晰地看到她。
·
这是一场讲演报告。
束青站在最前面,被投影灯光照射着,面部阴阴暗暗的。
她将自己的研究结论重复了一遍后,又用了简单的言辞对其进行了解释。
“或者说,粉丝的情感、阮渔得到的正向情绪,这些两年内不断激增的无法实质化、量化的东西,影响到了阮渔的穿越。”
束青:“虽然我也有些难以置信,但与她穿越时间结合最紧密的,是粉丝的变动。”
背后投影上,与被标注了阮渔穿越线的红色相关性最高的,是那条浅黄色的粉丝数据综合分析线。
数据处理繁冗复杂,还要对无法量化的信息进行相关赋值转换,如何把握如何协调,又要怎样选取公式,束青愁得头发一绺一绺地掉。
在浩繁无规则的现实中寻找数学逻辑,这本就是一件难事。
人的情感是有力量的吗?
又有什么用处呢?
为什么会与这个相关?
束青不知道,这也许是她的下一个研究课题。
阮渔的每一次穿越前后的情况,早就被无数人研究了个一清二楚,粉丝自然也不会被遗漏。
她第一次穿越,是在满座的剧院,那个时候她正在进行演出。这不是阮渔的第一场同话剧演出,与前面几场不同的是,那一天,台下观众满座了。
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人设想过,阮渔穿越会不会跟粉丝有点关系?
但后来发现这些关系连不上,每一次的穿越都很模糊。
她跨界演出的第一天会穿、她现场很多粉丝会穿、她在没有通告的休息时间也会穿、她……
刚找到“规律”,下一次就会被打破,似乎一切无迹可寻。
现在,束青用她的大数据告诉众人,不,归根结底,还是粉丝。
与会者面面相觑。
雀寻皱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束青:“我设定了一些权重,并拜托卓颜对外开展了长达半年的线下调研。”
她关注的重点并非粉丝量的变化,而是一种被赋值后的东西——阮渔这两年得到的正向情感阶段化累积数值。
投影上是几个瓶子状的图形,分别代表着阮渔的这几次穿越,最后一个是新增加的,就是几日前《角逐》还没上台时的四五秒消失又回来。
每一个瓶子里,都装着蓝色的内容物,高高低低错落不平,但是相差并不算大。
这是束青赋值后得到的不同阶段累积数据,也是最明显的支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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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颜在台子侧边站着,注视着成为人群焦点的阮渔。
主持人实在控不了场,阮渔笑着抬起了话筒,将左手食指轻轻地竖起,一阵轻轻的“嘘”在场内响起。
这大概就是号召力,三五秒后,室内变得安静,给了主持人喘息之力。
他调侃,说粉丝真的很听阮渔的话。
台下的一群人齐刷刷吼了句“是”。
互动很是愉快。
侧边,谷秋从后面走来,贴近了卓颜,小声地道:“卓姐,新的问卷做好了,十道题,跟以前一样,都是关于鱼鱼的。做了网络链接和二维码,还打印了一部分。”
卓颜扭头:“嗯,可以。”
谷秋:“那我等一会儿自由活动开始了,就带着人去填问卷。”
卓颜:“惊鸿这边的员工那里也放几份,我跟半梅说好了,今天做游戏领兑换券打折券的同时,愿意填一份可以多得一次机会。还有小礼物那边也别忘记了。”
谷秋:“放心吧姐,我跟辛总助理对接过,这些都记着呢。”
惊鸿负责的总经理名叫辛半梅,也是卓颜他们一类的人。
卓颜拍拍她左肩:“辛苦了。”
谷秋:“那我去了。”